叶传宗左右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两名金兵此刻正围坐在一堆篝火处聊天,地摆了些吃食,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笑声,远处灯光闪烁,隐隐的有人头攒动,没有人往自己的方向查看。

叶传宗低头小心的咬住鱼尾,舌头在鱼尾处下扫了几下,感觉鱼尾处有一处突起,小心的用舌头推到牙关处,用尖牙轻轻的一点,鱼嘴突然张开,一道三寸长的短刃刺出。叶传宗面露释然之色,小师弟还是这么淘气,好端端的你直接救走师兄不就行了,非得使用木鱼么?

轻轻一甩头,鱼形匕首从脖后如水,慢慢的沉到水中,叶传宗的双手背缚,两只手掌张开,接到了匕首,小心的割开了绳子。

一条绑着布条的苇竿顺流而下,漂过木笼,叶传宗正小心的扒着木笼,眼见飘过之物,伸手抓住,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展开布条,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去,布条写着:木笼无底,生机苇竿,顺流之下,三七之间。

三七之间?叶传宗依稀记得在大营门口有一条小河,不过河面被插了密密的木桩,面还加了箭楼,三七之间,就是四五六,这三根木桩处被开出了一个口子,可以从那里经过!

幸好张居中没有来,两名金兵还在篝火旁谈天论地,叶传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木笼中翻了个身,从底部潜出,手中苇竿向水面送去,一头含入嘴中,吹了一口气,感觉通畅,知道此时苇竿已经露出了水面,小心的在水下游动。

叶传宗从小就在洛水边长大,水性自是了得,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好久没有下水,可游泳这技能,你学会了就一辈子都忘不掉,不管什么时候下水,适应了一会儿,你就会很流畅。

张居中在军备处指挥着一帮木匠正在忙碌,心中百爪挠心,这叶传宗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的手掌心,正要给他一番刑,好好欣赏一下他脸的痛苦表情和无助的哭喊之时,大帅非得让他来监工做什么可以拆卸的投石机!

这投石机自己以前也造过,可拆卸?倒是没听说过,跟了一帮工匠商量后,工匠也是摸不到头脑,按理说这投石机应该越牢固越稳当,你若是可拆卸的,难免连接之处有所松动,这松动了架子不稳难免到时候方向有了偏差。

工匠们争执不下时,有个工匠给出了建议,他让大家做投石机架子之时都留出一定的框量,制作一批木楔,到时候组装之后,再把木楔钉入空隙处以牢固支架。众位工匠都拍手称赞,唯独张居中臭着个脸,他妈的商量个事你们都能折腾一个时辰,当误了老子多长时间?这么长时间足够自己让叶传宗血肉模糊了!

张居中正低头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一个大匠小心走进,道:“少监大人,您看是不是要按刚才的说的来做啊?”

张居中正在心烦,头也不抬,道:“就按你们说的来,我还有事,等会儿来看你们的进度,都抓紧了,今晚大帅来看!”说罢,拧着鸭子脚急匆匆的向水牢跑去。

三才山腰,汇流的溪水在此处合流,山石崎岖,水中怪石横生,一条干瘦的身影从水下升起,在水面露出了脑袋小心的查看了一番,跳到岸边。

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这个人盯着水牢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抿,思索片刻从岸边的草丛里抽出一根苇草,撸去杂叶,很快清理出一段三尺多长的苇竿,伸出两根手指在连节处轻轻一捻,里面发出噗噗的声响,连节内部破碎。一连捻碎剩下的几根连节,把苇竿放到唇间轻轻一吹,下方飞出一蓬粉末。

待到粉末散尽,这个人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和一个方盒,坐到地将苇竿横放到大腿间,带好了鹿皮手套,打开方盒,里面是用油布密封的鱼胶,用手指蘸了一些涂抹在苇竿的两头,待鱼胶半干时,打开了两个瓷瓶,把竿头分别在两瓶中浸泡了一会儿取出,小心的在腿间晾干。

天色渐渐变暗,人影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苇竿,人很瘦,瘦的好像皮包骨,人倒是还算清秀,只不过眉尖微微有些挑,配合着薄薄的嘴唇,显得人有些尖锐。

苇竿两侧已经干透,这个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条拴到苇竿,又看了看水牢木笼中的叶传宗的动静,把苇竿投入到水中。

苇竿在水中打了几个旋,顺流直下,一路漂向水牢方向,这个人看着远去的苇竿闭眼睛,两颗泪珠自眼眶流出,低下头低低的声音道:“叶师兄,当年我答应梅娘姐姐不去恨你,生死就看你的选择了,这根苇竿一头有毒,大概半个时辰后会发作,一头无毒,只是让你身体麻痹,性命倒是无忧,也是半个时辰,生死由命,你也休怪我林修心狠了,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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