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坤将血砂放到眼前仔细的观察着,眼神在贪婪,疯狂,兴奋中不断变换,扭曲而苍白的脸将五官仿佛堆到了一起,整张脸看起来极为不正常,呈现出一种独有的疯疯癫癫的特质。

也许老天爷看不惯这张太过于兴奋而扭曲到不像话的脸,一根疾速飞翔的细线穿过帐篷的门口,顶端带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鱼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血砂勾住,又迅速的撤回,谭少坤一个没注意,竟然没有捏住血砂,眼睁睁的看着鱼钩飞出帐篷。

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也没有谭少坤现在的感受深切,他疯了一样奔出帐篷,左右查看,竟然渺无踪迹!

谭少坤跳帐篷,四处打量,大声道:“何人抢夺我湘西谭家之物?抢了东西却缩头藏脑,算什么东西!”

一阵苍老而浑厚的笑声从帐篷下传出,有人道:“老朽久不出门钓鱼,今日突发有了兴致,却不曾想钓来一个不会说话的小王八蛋!啧啧,还是湘西谭家的,小子,你自报家门,是想吓唬老夫么?”

谭少坤定睛看去,帐篷的后面坐着一个六十来岁青衣老者,宽大的竹斗笠下露出花白的头发,手中持着一根翠绿色油亮亮的鱼竿,手掌中正托着那颗血砂,摇头晃脑的正在数落自己。

谭少坤登时眼睛就红了,跳下帐篷,伸出的左手在半空就已经莹莹如白玉一般,冲着老头儿的后背就是凌厉的一掌!

掌风迅猛,掌未到,气先到,笼住看着的全身气机。

老者身躯魏然不动,依旧绕有兴趣的看着手掌间的血砂,鱼竿杆头确是轻微晃动几下,鱼线跳动如灵蛇,金色的鱼钩如毒舌之信一样,直刺向谭少坤的胸前。

谭少坤猛吸一口气,在空中强行扭了一下身躯,此时已经接近老者的头顶,他招式不变,咬着牙,向下用力拍了下去。

老者一哼:“无知小儿!”鱼竿挥动扭曲如蛇形,向前猛的一挥。谭少坤心中暗自好笑,这老头疯了不成,我在头顶挥掌,你鱼竿往前挥干嘛,他脑子没病吧?

掌临头顶,还没等自己的嘴角向翘起,谭少坤就感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脚传来,身躯在半空中被强迫的顿了一下,又极快的被这股力量向后拉去。

整个人在空中极快的转了几圈,身子左右扭动,活脱脱的就像一条被钓到半空中的鱼,可惜这鱼也没有逍遥多长时间,就被别人恶狠狠地一下甩到了地。

谭少坤只觉得全身下,五脏六腑俱是疼痛难忍,躺在地恨恨的看着缓缓站起身的老头儿,胸口剧烈起伏,终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脸胸前血滴点点。

看着谭少坤一脸吃人的表情,老者淡淡一笑,道:“你这无知小儿,你的胆子得是有多大,竟敢妄图血砂,你知不知道,此物一出,天下又有增加多少生灵涂炭,幸亏今日老夫看到了那炎血蚊,要不然,你误用了血砂,得造成多大的杀孽!”

谭少坤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如今说什么都是有理,抢什么也是有理,我还有何说?”

老者花白的胡须翘起多高,冷笑着道:“看好了,小子!”将手中的翠绿鱼竿往地一戳,一条金线自地面射出,悬浮于半空之中,在那枚金色的鱼钩带领下,细长的鱼线在空中如波纹般下跳动,透明的鱼线发出淡淡的光泽,好像有生命一般将那老者包围在其中。

谭少坤眼睛痴呆呆的看着水波一样的鱼线,想到刚才老者取走血砂的情景,眼睛豁然睁大,能够在帐篷的背后,仅凭自己在帐篷里的细小声音,操作鱼线绕过半个帐篷,又通过门口,在瞬息之间精确的取走血砂,这个人对气的运用是何等的巧妙,何等的精深,换句话来说,自己跟人家明显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家只是坐着出手,便将自己收拾的五体投地,如今没要了自己的性命,便是格外的开恩了。

老者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心服口服,道:“伤筋未动骨,你还有活动之力,趁着此处无人,你休息一阵便离开吧,切记,不要再沾染血砂!否则,定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说罢,飘然离去。

谭少坤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挣扎着坐起,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蹒跚着走入帐篷内,一屁股坐到了地,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向他自从被偷袭,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张开的右掌,掌内是一团被挤压成肉泥的炎血蚊,谭少坤睁大了双眼,不顾额头滴落的冷汗,嘴里不断的低声念叨着:“一定要有,一定要有!”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从炎血蚊的肚子中,用指甲挑出一颗红润的血砂。

心脏跳动得都快蹦出嘴巴,谭少坤捂住嘴巴低声的狂笑,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让他恨不得跳起来,他将血砂放到眼前细细查看良久,珠子不似前颗里面不满极细的血丝,只有少量的血丝缠绕,大部分都是半透明的红润之色,顿时如同泄了气一般,眼睛也无精打采起来,这是半成的血砂,只怕功效也会大打折扣了。

谭少坤有些失魂落魄,自己的大机缘就这样被人扼杀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但对手又是如此的强劲,伸出手指便可以轻易的将自己像蚂蚁一样碾死,还是实力太弱的缘故么?要想增加实力,恐怕最后的希望就要落到眼前的半成品血砂了,谭少坤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道:“要吃下它么?”

还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时,外面忽然传来衣襟破风的声音,谭少坤就是一愣,随即快速的将血砂塞入嘴中,一口咽下,心道:“莫不是那钓鱼的老头又回来了?”

账帘掀起,杜松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谭少坤,道:“太好了,总算是找到谭公子你了,这边出了意外了,青瑜没有带她姐姐去朱仙镇!我四处寻找也未曾找到,只能来这里和你汇合了。”

杜松的话谭少坤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此刻他正和自己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全身下的血液如同沸腾一般,痛苦异常,灼热的感觉遍及全身下,甚至能感觉到皮肤在慢慢的变得干燥,继而开始干裂,无数龟裂的伤口开始蔓延滚烫的血丝。

杜松大吃一惊,着急的问道:“谭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围着谭少坤着急的转了两圈,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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