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凝固又破裂开,重新流出,伤口可怕到惊人,随即而来的是谭少坤的头发眉毛开始掉落,他痛苦不堪的晃动着身躯,随着手指的指甲开始缓慢变长,手掌确开始极度的萎缩,皮肤由于手掌的萎缩开始慢慢的脱落,露出根根白骨。

事情的变化超出了杜松的意外,当白骨出现之时,他本能的去点取谭少坤的胸前穴道,但没想到的是谭少坤突然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邪意的神情,突然咧嘴一笑:“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的好过!”杜松顿时停滞不前,也许是被吓得,随口应道:“你没事儿就好!”

谭少坤沙哑着笑了一下,看着变成白骨的两双手,阴森森的道:“可是我的手没肉了,我还需要粮食……”

杜松后提几步,看着面目狰狞的谭少坤,干笑了几声缓解了一下心头的惊骇,指着帐篷外道:“外面好多,我去拿!”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谭少坤舔了一下嘴唇,缓缓的道:“眼前就有,何必出去再找那些腐肉?”杜松听的毛骨悚然,一个箭步冲出帐篷。

脚还未曾落地,肩膀两侧便便是一阵剧痛,杜松扭头看去,左侧的胳膊和肩甲骨处,五根惨白的骨指插入肉中,深及入骨,杜松顿时一声惨叫,紧跟着耳边响起谭少坤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我还口渴,血止渴最好了。”

金军后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三才山半山腰,手执翠绿鱼竿的老者团坐在一块凸出的大石,手掌间托着一方蓝色的小鼎,远远的看着正撕咬不止的谭少坤,叹了口气,道:“九鼎沉寂了太久了,是时候放一条鲶鱼回去,让这清水浑浊起来了。只是这小子笨了些,谁告诉你血砂是用来吃的?看来,老前辈的留下的话还真的应验了。”

黑红色的血迹,歪头死去的马匹,一男一女在不远处平身站立。

“你的伤口如何了?”杜青瑜在听完这个既是刺客又是救命恩人的话后,心中也不免唏嘘。

一个是自己温柔可人又极为爱慕的大师姐,失身,爱人离去之后,性情大变,脱离师门后,曾经一度放荡不羁,在江湖闯出了火娘子的名号,一个他的师兄,初出江湖便碰到了姐姐,两人一见倾心,却又各自遭遇不同,最后一个自废武功,一个选择藏匿,藏了十数年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一个是从小就对大师姐极为爱慕的小师弟,师姐的离去让他一度痛彻心扉,为了能及早踏入江湖寻找爱慕之人,竟然以身试法,给自己的身植入了荆棘之蛇。

林修往伤口撒了一些金疮药,包扎了一番道:“已经无大碍了,刚才我用荆棘之蛇将毒液吸出来了。”

杜青瑜看着从肩甲内一直伸出的长长的黑色的如同拇指粗细的黑色绳索状的荆棘之蛇,问道:“它长在你的肉间,你不痛么?”

林修苦笑,看着远方寂寥的道:“身体再痛,也比不过心痛,为了闯出师门大阵,我没有办法,只能逼迫自己走一条捷径。”

杜青瑜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躯,叹道:“付出的的代价太大了,这一切都值得么?”

林修看着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淡淡的道:“值得不值得,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有在找寻的路,我才感觉自己不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找寻的,也许就是让自己死心的答案吧。”

杜:青瑜沉默不语,她能看出林修的坚持,也看到了他的迷茫和失落,不忍再接着说下去伤他的心,转移话题道:“如今你师兄也踪迹不见了,我要去找我姐姐了,你跟我来么?”莫名的,杜青瑜感觉林修在旁边,多了几分安全感,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分胭脂的色彩。

林修点点头,道:“刚才我们两个看到她被金兵包围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杜青瑜大声道:“不会的!姐姐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的!”语气很肯定,眼神却变得涣散起来,姐姐的人皮面具被自己摘下,一张如花似玉的美貌,出现在金兵的面前,她又手无缚鸡之力。。。杜青瑜狠狠晃动了一下脑袋,坚定又重复道:“不会的!姐姐绝不会出意外!”

林修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莽撞了,沉默的点点头,向着金营方向走去。

杜青瑜也紧紧跟。

金营内自己收拾完毕,金兀术在战马看着后营浓烈的黑烟说不出心里是何等的滋味儿,难受,失落,愤怒,无力回天掺杂在一起,只觉得嘴巴里苦涩异常,狠狠的挥动马鞭打了个鞭哨,队伍开始缓缓行进。

杜青莲了一辆马车,有人将车帘规规矩矩的放下,马车随着人流缓缓前进。

林修和杜青瑜躲在远处的草丛里,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林修道:“我看你姐姐怎么也不像俘虏啊,怎么那些人对她那么恭敬,刚才我还看到金兀术看了两眼,好像很尊重的样子,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杜青瑜自豪的道:“因为我姐姐是智姬!别废话了,我们要赶紧跟,想办法救到姐姐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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