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过后,往日里水草悠悠的河流卷着泥沙奔腾而过。水位看着竟比平日里还要唬人。翻着卷卷浪花,激烈的撞击着岸边的石块,卷携着泥沙往下游冲,带着一股子私奔的决绝。
滑坡的地方自成一条河流,推动着细软的泥沙把沿河一带的浅草打击的东倒西歪。颤颤巍巍的抬着细弱的腰身,在风中瑟缩,看着好不可怜。
江湛这一路走来也没比经过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小草好多少,昨天的一番称不上剧烈运动的劳动,不仅让他负伤,四肢更是像被人强了一样,走两步路就打晃。跟朵弱柳扶风的小白花一样。
人要脸树要皮。
看着惨兮兮的小朋友,江湛突然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又不算些什么。说不定多多劳动还能把前世该有的肌肉给练起来,最好像许五叔那样。
江湛自信满满的捶着没二两肉的胸膛,畅想未来。
秀水村村长得知村里塌了两户人家,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就过来查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安排一下居住事宜。
一路走来四处招呼,就靠村长那嗓子一吼,街坊四邻都出来了一些。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则帮,谁家能确定自家以后没个大小事情。得知村里有人遭难,多数人家放下手中的农活儿,就往赵家赶。
秀水村和其他村不一样,他们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定居在此的。不像隔壁的赵家村李家村,没有排外一说。就算平时邻里之间有些争拗,但在这些事情上又尤为团结。
早在李全来的时候,村西就围了一堆人,都是附近的人家。老的,小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不时的去搭把手。
江湛过来的时候,李全正在安排一些壮汉帮着赵家收拾。
“李二叔!”江湛将来者和记忆中的人重叠,来者打了声招呼。
“小江啊!你也来这儿看看?”李全的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娃子怎么起这么早?
江湛之前的迷惑行为李全没少听他家那口子说。他当时还惋惜不已。
现在想想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遭难的两户人家各有各的不同,陆修昀家破旧,山石泥土滚下来,房子就被泥土埋了。赵家的则是被推去十米开外,也就是江湛最初看到的那个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锅碗瓢盆,粮食柴火,散的散,坏的坏。就算收拾出来,能用的也不多了。
泥石和木头就像一对对难舍难分的情侣,才众人棒打鸳鸯下,继续藕断丝连。
李全看着眼前井然有序的队伍,愁眉不展,两根粗乱的眉毛像两条肥大的毛毛虫似的往眉心挪动。修房造屋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在房子建起来之前,还是要把人口的居住问题落实。
赵家在村里还有亲戚,让他犯难的是小陆住哪儿?
“你看,这江童生什么时候和小疯子这么熟了?”
“这谁知道?”
李全耳边响起了八卦的声音,给他乱糟糟的大脑提供了一条思路。
李全顺着妇女们指指点点的方向看过去,看着江湛和陆修昀熟练的样子,李全心里斗大的石头陡然落地。
对呀!
江童生江湛!
他家不仅有空余的房间,而且最近到了收麦子的季节,收留了小陆,他也算多了一个帮手啊!
李全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特别棒,摸着莫须有的胡渣,砸吧着嘴像并排坐着的两人走去。
江湛勉强安慰好受伤的少年,让他坐在一旁思考人生,自己则在一旁从诗词歌赋想到人身哲学。陪他一块儿发呆。
一道不容忽视的眼神打断了江湛对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思考。
不过江湛觉得还是先有蛋,万一那只先有的是公鸡的话,那不是没蛋了吗?
只见一朵皱的跟月季花一样的笑容,出现在江湛面前。
笑的是那么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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