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在大江村生活了十几年,这里是她的家,原本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因着相公去世,族人和亲家突然翻脸不认人,并且霸占她的田地,伤害她的孩子,这里成了她的伤心地。

她潜意识认为家里并不安全,故而出门时,把贵重首饰和银两,全部带在身上。

江姜也把她的化妆匣放在包袱里。江启的包袱里放了两本书,其他的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放在柜子里锁起来。

出门前,孟氏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确保每条门,都从里面用门栓栓住。又用钥匙把堂屋门和院门锁住。全家人这才离开。

村口有牛车,往返与水江村与水泽镇之间,一次能载四个成年人,每个成年人两文钱。

江启和江枝,每个只需一文的车费,赶车的老江头还要再等一人,凑够八文钱才走。江姜再掏出两个铜板,让他别再等了,一家人“包车”去镇上。

老江头见他们背着包袱,便问他们去镇上做什么?孟氏回答,去娘家住两天。

牛车行驶得很慢,跟步行差不多速度。一路上凉风习习,花香鸟语,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江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走进了画里。

牛车在一棵大榕树前停止,一家人下车,往前走半里,就是镇上的主街。

街道两旁是各种铺面,杂货铺、香烛铺、当铺、包子铺、客栈、饭馆、钱庄、药堂等。

孟氏在糕点铺买一包糕饼,在粮铺买一包白糖,在猪肉摊割三斤上好的五花肉。这几样是带给娘家的。

以往回娘家大包小包地拿,今时不同往日,少拿了几样,却也花费四百三十文。单是白糖就去了三百五十文。

江启帮孟氏提着五花肉,江姜牵着江枝的手,看见小吃摊就走过去买一点尝尝。

江姜注意到,无论是挑着担吆喝着卖烧饼的小贩,或是在路边摆摊卖小吃的摊主,都是为生计奔波的已婚男女。

没有年轻的姑娘出摊卖自己做的吃食,或自己绣的扇子打的络子。

江姜望向一排排铺面,不知道租金是多少,是不是年租。江姜想租两层的楼房,一楼开店二楼住人。

因着全家将搬到镇上来,故而先去跟住在镇上的外婆舅舅打声招呼,再来选址。

孟氏未出阁前,很受父亲宠爱,教她识字,送她去镇上学费最贵的十绣坊学刺绣。可惜几年前孟父重病去世,孟氏悲痛欲绝,一年后才从丧父的悲伤中走出来。

孟氏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在富户家当账房,比店铺账房先生挣得多。姐姐嫁在邻镇。

哥哥在外面做事,下午酉时才能回。嫂子罗氏坐在家门口纳鞋底,抬头看见孟氏一家四口,背着包袱整整齐齐站在眼前,心里“咯噔”一下。

“没过年没过节的,怎么全都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罗氏仍旧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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