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漕运大人,让随从拿下了那相框。
当那歪歪扭扭的布结被扯下来的那一刻,那尘封了多日的“画作”跃然板上。
这是一张不普通的纸,因为它是用木做的,不是薄如蝉翼,纯粹只是一张木板,还是最普通的柏树木板。
油白的纹理,恰似那波光粼粼的海面。
右下角,刚刚漕运大人得以一窥的翅膀,俨然是一只扑棱着松着毛的海鸟,站在悬崖边的横飞出来的一枝树杈,咕噜的传神的黑眸看着那咫尺的海边。
海上的游船,那划桨的渔郎,那扬帆而起的白色的鼓囊,那隐没海岸线的圆蛋黄。
悬崖下的海滩上,有那眺望渔郎归来的渔女和弯腰的小儿,嬉戏,打闹。
那船上站立的,也是在招手,似乎在说:“娘子,娃儿,平安归来了咯……”
丫鬟见着这颜色各异的大小不相同的贝壳,组成的层层叠叠的渔船和那悬崖与鸟,那一目而去,双目挪不开,似乎已经是那渔郎和渔女。
那头鸟,似乎就是在瞧着他们那般。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丫鬟心想,好东西!
差点就丢了!娘子要是知道自己丢了的话,指定罚她跪上三天三夜的!
如果是普通东西,丢就便丢了;可若是连漕运大人都挪不开眼的,她还丢了,那就是她的错了!
“妙啊!妙啊!”漕运大人自己捧起了那一框木板画作,连连惊叹,“世人皆以纸为画,孰不知,叶子可画,沙子可画,连这贝壳也可画啊!妙啊!妙啊!”
“这简直就是惊世之作!”漕运大人捧着这画作,就要闯入巧手娘子的房间,却被丫鬟拦下来了。
“大人,如今不可。娘子正在帮这画作之人缝制物件,寻常人都不可打扰她的。”
“不如,待娘子成功而出,你们再,再吃茶聊画?”丫鬟惴惴不安,不过她瞧着大人似乎并没有把她要丢画作的事情放在心上。
“也行。”漕运大人捧着画作,如珍如宝地挂在了墙上,一日日的都在欣赏那纹路,那巧夺天工,那构思,甚至叫了不少随从去找来那许许多多的贝壳。
可到了漕运大人的手里,总是颇有一番小儿玩泥的雅趣感。
这么的,日子就到了五月二十七。
船只的验收,已经经过了白娇娇的审查了,如今便只剩下水试用了。
傅二公和傅三公是被背着上山瞧的,如今一见那活灵活现的鸟眼睛,简直就是活过来了一般。
他看着这些疲惫了一整个月,为了傅家的绝地反击而日日夜夜操劳的年轻汉子们,热泪盈眶。
白娇娇好好的一个娇娇娘子,如今也是疲态满脸,眼眶发红,手肿,脚轻浮。
“娇娇啊,辛苦你了,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傅二公苍老的手郑重地拍在白娇娇的肩膀上,拍了拍。
“二公,三公……娇娇,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傅家的儿郎们也没有一刻喊苦喊累的,有时候我还会生气,但他们从来就没有生气过,我现在为自己之前的暴脾气而跟大家道歉。”
白娇娇郑重地弯了弯腰,所有的汉子们,即便之前被她吼得有点颜面尽失的,此刻全都没了芥蒂。
“嫂子!我们做得不好,就应该骂!”
“嫂子!你做得对!”
白娇娇眼睛都有些发黑,但是她还在忍着。
因为这一刻,绝对是她最难忘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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