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除了脑后磕的那块包,身上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秉辰年纪小,被人推到地上,伤到了尾椎骨,一坐下就疼,只好趴在床上。请了村子里的十五爷来看,说是没大碍,养十天半个月就好,给开了膏药贴上止痛。
当天下午,袁鸿泰代表族长来看望秉哲兄弟,通报了族里的处理结果:谢阿牛等三个闹事的外姓学童,勒令退学;秉哲兄弟的医药费,包括袁秉生几人的医药费,悉由袁鸿章支付;家长们不得再到族学里闹事,以免影响族学上课。
跟着袁鸿泰来的,还有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他推着一个手推车跟在后面,一脸的愁苦,见了舜华姐弟,不知如何开口。
是五房的老大,因怂恿老娘到舜华家吵闹,拒交田租,被捆到祠堂打板子的那位。
袁鸿泰只好替他说:“你们祥大伯来给秉哲兄弟赔礼道歉的!”
袁鸿祥从手推车上拿下一包糖,一包点心,一条猪肉,还有二十个鸡蛋,赔着笑递给舜华:“是大伯不好,没教好秉安,大伯……”,再老实,也是一个大人,说不出向孩子道歉的话来。
舜华的气还没有消,不接他的礼物。
他只好尴尬地转过头去看袁鸿泰,后者只得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放到舜华的脚边:“华姐儿,得饶人处且饶人,秉安已经被他阿爹打得起不来了,比你家秉哲还惨……”
“他还推了两袋麦子来替章四叔赔礼,权当秉哲兄弟的医药费,你快快收起来。”
章四叔,指族学先生袁鸿章,自己没脸来,推出个老实人出来顶缸,懦夫!
袁舜华这才歇了不依不饶的心思,她知道是族长的决定,袁幺叔亲自出面处理,她也不得不让步,只好收下了。
晚上,舜华细细地问了秉哲兄弟在族学里的遭遇,秉辰和秉望还好,在七叔的蒙学班里上课,七叔对二人还多有照拂。陈大舅每年也会送他几斤新茶,看得比族里的其他兄弟更高一些。
只有秉哲,在袁鸿章手里受够了磋磨。
先是背书,全班同学都上台背了书,唯独不叫秉哲,把他晾在那里。
再是作业,同学们交上去的大字,别人的都用红笔圈出勾勾叉叉,只有秉哲的作业,原封不动支退了回来。
秉哲郁闷地吐槽道:“前天是杀鸡儆猴,秉生因为背不出书,先生把他的手都打流血了,只因为他跟我最要好。昨天是区别对待,没检查我的作业,也没批改我写的大字,更可恶的是谢家村那个谢阿牛,把我的毛笔弄坏了……”
舜华听得直龇牙,打出血了?得有多痛啊?心里不由火起,恨不得马上跑到族学里喷TM一顿,不准体罚学生!
说好的传道授业解惑来着,居心叵测的伪君子,心胸狭隘的真小人!
“那就不要去了,”舜华气不过,“他自己还是个童生,也教不了你什么学问,原本你就应该回到咱家的私塾学习做文章,只是因为阿爹的病给耽误了……”
以后,阿姐给你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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