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亮见二人要分走五成的利润,心里没底,怕自己沦为二人的长工,他陪着小心问道:“一个力工扛一天大包,也就挣三四十文钱,再抽走五成……”

“你还没整明白,咱们讲的是利润,是把人工和投入的装卸工具扣掉后的利润,如果没有赚到钱,咱们也没有利润来分,明白不?”

“再说了,现在码头上,一组二十个人的力工,一天装卸两船货顶天了,有了这个省力的架子,一天能装卸五六船货,你算算一个力工一天还能多挣多少钱?都是扛一天大包,你选哪种?”

袁鸿亮在心里默算了一遍,妈呀,一个力工一天能挣上百文呢,傻子才不干!

“兄弟等着,哥哥我这就去找人!”袁鸿亮一拍大腿站起来,跟打了鸡血似地。

他两口子这段时间在村里闹得实在不像话,混得连儿子都不认他们了,他太想有个机会改变现状了。

如今,见袁鸿泰和舜华还愿意理他,聪明如他,如何不抓住这个机会?

“别忙,先把这份契约签了再说。”袁鸿泰淡定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契约,“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先签份协议。”

他不知道,袁鸿泰和舜华二人只想把这个家族败类扔得远远了,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倒成全了他。

码头镇,江湾码头。

袁四爷正在铺子里喝闷酒,跟他一起喝酒的还有几个等着装卸的船东和货主,几人望着雾蒙蒙的江湾发愁。

没办法,每到旺季,码头上的力夫都不够用。

更不幸的是,去年码头上发生了一场火拼,一伙外来的过江龙来抢生意,和本地的地头蛇打了一架,最后,地头蛇被打败,成了过江龙的手下。

过江龙的头子叫雷五,听说功夫了得,地盘全靠打。不到半年,就把持了七八处码头,包揽上下货的生意,力工们不入他的伙,就不准在他的地盘上干活。

只有袁四爷等两三个本地人的码头,雷五因还没站稳脚跟,没有动他们的。

有了这伙人,来码头找活的力工就少了,袁四爷的码头上,常年有二三十个力工在干活。

赶上年终旺季的时候,根本忙不过来。

袁四爷觉得,很对不起在自家码头停靠的老兄弟,只好不时的请他们喝酒,今天更是连船上的货主也上岸来解愁了。

已过了末正,下午三点半的样子,袁四爷和船东们已经喝过了酒,换了茶继续打发时间,就见袁鸿泰和舜华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两人身后跟着十几个青壮,有的推着一辆奇怪的车,那车只有一个轮子,还有几个人抬着几根长长的木料。

这是做什么来了?袁四爷迎出门,却见袁鸿亮也跟在后面,还推着一台车,见了袁四爷,期期艾艾地上前行礼。

袁四爷沉下脸来问道:“你做啥来?”

袁鸿亮见了袁四爷就腿软,恨不能找个缝隙钻进去。

舜华见了暗笑不已,上前脆生生地说道:“我和幺叔整了个架子,到四爷爷这里来看看好不好用。”

袁四爷这才看清,青壮们抬着两丈长的原木,后面几架奇怪的推车上面堆放着粗大的绳子。

就见舜华在岸边东走走,西走走,选定了一个位置,几个人便拿出锄头开始挖掘。

“华姐儿,你这是做啥呢?”袁四爷不解地问,“抬这些木头来做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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