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年被老父亲寄予厚望,二十几岁了,还在国子监读书。
两人来到秦淮河,登上一艘花艇,也不让人陪,都闷头喝酒。
喝了五六坛酒,王衍爵才掩面痛哭:“阿爹走了,幼娘又要离开我……我还有啥?”
汪年不出声,让他哭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才递给他一杯酒:“你还有我这个兄弟吗?干了!”
王衍爵擦干眼泪,接过酒,一口闷掉,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窝在座位上不出声,像极了一条,被主人抛弃在大街上的宠物狗,无助、彷徨。
汪年正色说道:“哭过就算了哈,你还有啥?你有使命,你要查清你老爹出事的原因,你要找到你老爹。
你还有啥?你还有咱们国子监的一帮兄弟,哪一位的家底薄了?随你做啥,多少银钱掏不出来?
你还有啥?你还有,你老爹留下的一帮掌柜伙计,他们被你二叔打压,撤的撤换的换,都在等着你这位少东家东山再起呢。
你还有啥?你不是刚建起一条运粮通道吗?你手上那份运粮执照,朝廷这次,就颁发了三份,多少人抢破头,连点气味都闻不着,你晓得它有多珍贵吗?
你还有啥?你还有一位做首辅的族兄啊,你要趁着这次,为你族兄办事的机会,为你自己铺路啊。
对了,你还有啥?今年的茉莉花茶,你给我带来了吗?没带来的话,别怪兄弟跟你翻脸啊,兄弟们都盼着呢。”
汪年看看他的表情,又自说自话的道:“你不是没有带茶叶来,才做出这副鬼样子,好蒙混过关吧?”
王衍爵擂了他一拳:“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还真对不住兄弟,这次没想到来南京,真没带茶叶。下次,我让运粮船队给你带一大箱来!”
“少骗我,一大箱是多少?够不够兄弟们分?”
“放心,管够!”
“看你心情不好,原谅你啦。”汪年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请楼上的美人下来弹奏一曲?”
“在帘外弹,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帘外风大,元礼,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又不是幼娘,让人惜不起来。”
十月中旬,舜华送走了袁鸿舟的船队,就赶回袁家村,视察今年最后一茬茉莉花的采收工作。
王衍爵回到九江仓库,见一切都井井有条,按部就班,他根本插不上手,这才放心。
听说袁小姐回去收茉莉花,他也很关心,他租的那100亩地的花苗种植情况,于是搭船回到了码头镇。
凤凰山上,层林尽染,秋光正盛,映衬着蓝天白云,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空气中飘来阵阵花香。
王衍爵来的袁家的花田,远远的看到,顺华正在花田里劳作,他撩起一根枝条,放到鼻尖去闻了花香。
王衍爵站在地边挥手:“袁小姐,我又来啦。”
顺华听到声音,在地里一回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大眼弯弯,酒窝浅浅。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曾在某人家的后花园里,被少女的回眸一笑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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