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出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这一次,宫里没反应了,冬日的寒风嗖嗖地刮,大臣们冻得瑟瑟发抖,很多人为了赶早朝,连早饭都没有吃,又冷又饿,日子难过啊。

孙玮叫过史学迁,责备道:“操之,你们这样擅自裹挟大臣来威胁陛下,岂是为臣之道?

况且,事先为何不同老夫通一声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官吗?”

史学迁字操之,他正处在极度亢奋之时,一点反对意见都听不得,闻言抗声道:“属下在诏狱中日夜煎熬,大人却连一封求情的奏章都没有上过,这岂是为上官之道?

我们通知了大人,还能有今日的场面吗?”

孙玮气得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以为他们是因为风闻奏事下的诏狱吗?”

他调转手指,指着摇摇欲坠的朝臣们,气咻咻地道:“看看这些人,还能撑得下去吗?今日回去,有多少人要得风寒?

操之,把人遣散了吧?衙门里本来人手就不够,各位大人还要回去处理政事呢。

你们把人遣散,回头本官亲自进宫,定要陛下给个交待!”

史学迁双目充血,满脑子想的都是,经过今日一跪,他就要名满天下,青名留名了。

如何肯退?他梗着脖子,声音激昂地喊道:“陛下如何肯听大人的?今日,陛下要么答应咱们的条件,要么,就拿庭杖来吧,将咱们打死在左顺门外!

看千秋史书,如何写他!”

曹于汴和袁九皋等人,又在人群中大声宣讲,人们刚刚低沉下去的情绪,又被他们调动起来。

“清君侧!救忠臣!”他们振臂高呼,似乎喊起来,也没那么冷了。

宫里没有回应,也没有侍卫们来赶人,更没有锦衣卫来甩庭杖。

这就很尴尬了。

眼看着太阳偏西,有人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辰,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身体差一点的大臣,接二连三地昏倒,被送到他们的长随处,送回家救治。

有人在考虑,要不要假装晕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样不行,”曹于汴对众人说道,“错过了今日,再难组织起这样的阵仗了,咱们要准备冲击左顺门!”

有人退缩了:“那不是闯宫?等同谋反……”

曹于汴骂道:“今日待在狱中的,换作是阁下,你希望我们退缩吗?”

“不退,不退!”他身后的给事中们振臂高呼,带头往宫门口涌去。

侍卫们手持武器往门口聚拢,一场流血冲突,眼看着就要发生。

正在这时,从左顺门大街那边,??地驶来几驾马车,车驾两边,跟着两队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有人暗暗后悔,今日太冲动了,不管是宪宗朝,还是嘉靖朝,参与跪门的臣子,有几个有好下场?

就算他们逼得陛下今日妥协了,撤换了王首辅,难道他们能坐得上去?

以万历帝的尿性,他不会秋后算账?

冲动一时爽,前途火葬场。

有锦衣卫到来,给事中们冲击宫门的行动为之一滞,气势就弱了下来。

“陛下有旨!”车驾在众人面前停下来,一位锦衣卫的百户跳下马车,对着众人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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