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这是咋了?不舒服?”周文见严周振坐立不安,一副尿急的样子,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翠儿,你看看我周正不周正,头发捋顺了没?好久没见凛儿,也不知道他咋样了……”

严周振紧张。

他想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贼埋汰。

万一女娃娃不喜欢他这公爹,坏了儿子的一桩婚事,他这辈子也没法原谅自己。

可大男人照镜子实在说不出口。

他便问起王翠儿。

王翠儿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准备给他擦头,把头发捋服帖点,被严周振一把按住手。

“还是算了吧。”

严周振起身,又跑去清点背来的袋子,里里外外一共十几个包袱,扛在身上跟扛了一座山。

好在都是一张票。

他又把手探进衣服,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感觉到微凉的体温,才稍稍安心。

铿铿锵。

脚步声从屋外走廊传来。

王翠儿激动起身,嗓音变了调子:“哎呦,儿媳妇来了——”

这一声喊忽而来了,严周振心口一个激灵,险些被妻子大呼小叫的吓得栽个跟头,硬生生稳住身子。

周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笑着道:“严凛和徐满枝同志来了,叔,姨,我们去看看,快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穿藏青色棉布衣衫的少女,两条黝黑的辫子在胸前晃悠,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上,眼睛比中药丸子还大,还黑亮。

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绒毛,根根毕现。

嫩得比小青葱还娇俏。

修长的身段,玲珑有致。

不缺胳膊,不缺腿儿。

比寻常不少一样儿,只多出一样:好看。

比村里的大花还美。

不,不,不。

这丫头比路上见着的城里姑娘生得还美。

王翠儿渐渐看呆了。

偏生这时候,严周振一下冲出来,左看看右瞧瞧,见到一个漂亮女孩,一脸失望之色,对周文道:“你瞎说什么,害我白高兴一场。”

周文愣了。

什么瞎说?

徐满枝都站在门口了呀。

他刚准备介绍,却被严周振一把按住手,却听老人一脸热情招呼徐满枝:“大姑娘,我打听个事儿啊,就是你路上有没有见到一个脸黑黑,丑丑的军官呢?”

徐满枝一脸古怪之色,扫了一眼周文,见对方也很迷茫,想着随时可能见到严凛爹妈,怎么样不能飚,便顺纹地点了头。

“见着了。”

就是她男人严凛呀。

严周振松一口气,忙又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寻思道:“那你见到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同志呀?”

女同志?

老头是在问她吗?

徐满枝还是点头。

严周振又吐一口气息,紧张得肉眼可见:“那,那女同志长什么样儿呐?”

“就像我这样。”徐满枝肯定道。

“大姑娘啊,叔给你说句实话吧。”

“好。”

“不要瞎说八道,长得好看是让人不忍心打嘴巴子,但你张嘴就来,我老骨头老胳膊老腿儿的,受不了,一会儿要上天了,懂吗?”

严周振打算好好教育教育小姑娘。

城里人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

她张嘴就来呀。

丑东西要找着她万分之一好看的,不,不,就身上器件儿不多不少的,他老严头都要起早烧香,她点哪儿,他就拜哪儿。

他从农村来的,没错儿。

可看上去,他像个憨憨?

不。

他精明着呢。

不然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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