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不说话了,拧开瓶盖倒进那半杯水中,把温度调试到能入口的中间值,然后递给许流星。
他走到窗边看了眼,然后操着胳膊绕着房间走了圈,“杜小姐是闲着当我是个乐子,还是真有事儿?”
“我可真不闲。”许流星喝了口水。
“为戚北海而来?”韩锋背靠落地窗,眼睛往楼下瞟,表情漫不经心。
许流星握着杯子说:“如果我说是,那这次您是要继续隐瞒,还是会如实相告?”
韩锋如实说:“那得取决于你是许流星还是杜流星。”
“有区别吗?”许流星把杯子轻放在桌上,看着那大半杯水说,“咕噜冒泡的水是水,冰冷透骨的水是水,阴阳水也是水。”
“许流星是我,杜流星是我,我也是我。”
“不一样。”韩锋环抱胳膊,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杜流星好歹能捡一条命,许流星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阴阳水是水,可咕噜冒泡的水和冰冷透骨的水,却能夺人命。”
许流星淡淡地“嗯”了声,然后笑着望向他:“那我就是杜流星的杜,许流星的流星。”
“这样的回答,您满意吗?”
韩锋愣了下,随即眯了眯眼,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总不能是一无所知地来找我的吧?”
“那是自然,我既不是一头雾水,也并非胸有成竹。”
许流星把怀里的抱枕摆回原来的位置,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枚戒指,放在桌上,“我今日报了案,说丢了这枚戒指。”
“三日后我就得离开陇港去京平,希望警方务必在那之前帮我找回来,送到胥山。”
话罢,许流星又抬起头,等待他的回答。
她并不擅长打哑谜,那还挺累人的,尤其对她这种脑子发育得不怎么完善的蠢人而言。
“杜小姐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韩锋走到她面前,弯腰先拿起那枚戒指,捏在指尖阴森森地勾了勾嘴角,“局子里混进了一些脏东西,你怎么认定我就干净?”
他一字一字越说越重,表情也严肃起来,俯下身盯着她:“换句话说,你今日说这番话,就不怕自己死在这里?”
“那我赌对了吗?”许流星无所谓地回应他的质问。
韩锋嘴角抽了抽。
“一个赵家寨子就让您束手无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坐针毡,看来我是真看走了眼。”许流星站起身,向他摊开手掌,“麻烦戒指还我。”
韩锋把戒指往空中一抛,又眼疾手快地攥进掌心,“难怪能嫁许骆那种天才,许小姐的气魄,倒的确叫人心动。”
“注意措辞。”许流星没好气地开口,收回手,又坐回沙发,“是他高攀了我。”
韩锋不做评价。
他绕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对着她指着自己脑门问:“看到我这额头上刻的字了吗?”
许流星认真地看了下,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撩着眼皮瞪他。
他重重地咬出声:“一个‘死’字。”
“我在赵家寨子的确发现了可疑的足迹,包括指纹。”
“但还没来得上报,国际警方强制接手,告诉我们没那号人。”
“他们当我们没长眼睛没长脑子啊!撒谎也不用点心,痕迹都不抹干净,到底是多无法无天的家伙?”
韩锋越说越激动,但突然停下了,他仰面叹了口气。
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滚了滚锋利的喉结,哑声道:“滨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三支队,只剩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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