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前些年冲虚剑派辉煌鼎盛,近些年有些衰败,可还算......凑合吧!”
“且不说我要不要修仙,就算我拜仙门,为何非得挑这种日薄西山的衰子?”
秦逍撇了撇嘴,老黄听闻此话却不乐意了。
“谁说冲虚是衰子?你是不知道当年......哎呀算啦算啦,反正靖朝的仙门已被魏家掌控,你若想寻仙复仇,冲虚是另外三大王朝里最好的选择!”
老黄很显然话里有话,秦逍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楚。
“老黄,你这口气不小,天下这般大,我都不敢说走完一二,难不成你这瘸子都走过?”
“二愣子,瘸子不能看不起瘸子。”
“那你到底有没有行走天下?”
“没得。”
“那你刚刚还那么说?”
“我跟你一样,爱吹牛比。”
“......”
老黄被戳穿也不脸红,这也是秦逍觉得这老叟能处的关键一点。
“说实话吧,你这么推崇冲虚剑派,你究竟跟它有何干系?”
“没啥,老头我一生无根无萍,无门无派!”
“没关系你非让我去?”
“都是为了你好。”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我素昧平生,你这么关心我的家仇做甚?”
“这个好说,自然是因为魏征。”
一提到这茬子,老黄忽然眉目紧蹙起来。
“具体的你别多问,你只需知道,我跟魏家也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便行了!”
秦逍轻轻点头,他向来对其他人的事也漠不关心。
“那你又为何救我,还他娘的打瘸我的四肢?”
“其实这事不赖我,我若不这般做,压根你就活不成。”
老黄扯着蒲团又坐回到秦逍面前。
“想当初你跌落濂沧江,江水浩荡你又身负重伤,等到老朽在下游捡到你时,你浑身筋骨早已寸断,流血过多生机全无,近乎于活死人了!”
秦逍闻言也耐下性子,毕竟这老叟说得是实话。
单单春眠那一刀,就差点将他当场送走。
“后来呢,难不成有废掉四肢救命的方子?”
“非也,凡俗的岐黄之术,已然救不得你了。”
“你的意思是,救我的家伙是修行者?冲虚剑派的修士?”
“是老子我!我救的你!我难道不像世外高人嘛!”
老黄气得张牙舞爪,簪子上那朵歪斜桃花一阵“花枝乱颤”。
“你?”
秦逍还是第一次听老黄说这话,当即撇撇嘴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撒尿不洗手还爱插花的高人。”
“你爱信不信!”
老黄也来了倔脾气,扭过头去生了好久闷气,才骂骂咧咧的指了指道观里的三清像。
三清像正上方悬着一块破布,上面绑着一只修长剑匣,黑漆漆的,又大又沉。
“我一生追求剑道极致,修无煞剑骨,奈何眼下寿元无多,独独差一剑而不能完全,本想着便宜了你小子,你竟然还不领情!”
“无煞剑骨?”
秦逍闻言一愣,随即指了指剑匣。
“不用多看,那里已经没有剑了。”
老黄眯着眼睛扫视秦逍,好似在观摩一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我一生坎坷不顺生不逢时,蹉跎半生止步不前,补全无煞剑骨的最后一剑就在落霞山,至于你有没有本事拿到,全看你个人的造化机缘。”
“老黄,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逍此刻一脸懵,老黄却望着他眼神炽热。
“你慢慢会懂的,先前你问我为何毁你四肢,其实是以剑替骨,为你重塑无煞剑骨!”
“以剑......替骨?”
这话着实把秦逍给惊着了。
“不错,我耗费毕生心血收集天下名剑,眼下已全部加诸你身!”
“北域悬壶山苍松剑派镇派之剑【无支邪】,已重塑你左臂筋骨!”
“东陈真迹山大海潮生阁藏剑【摩崖】,已重塑你右臂筋骨!”
“靖朝大梵山玄天宗祖传仙剑【柳穿鱼】,已重塑你左腿筋骨!”
“中都府天元城诸生浮屠藏剑【悬针】,已重塑你右腿筋骨!”
“漠北天都山邙牯岭黄岐剑窟藏剑【罗睺】,已重塑你命宫脏腑经络!”
短短六句话毕,天际闷雷乍响!
五月的靖朝,晴雨莫测。
不多时微雨遮目,天地灰光。
东十三坊第三铺面前,一位书生缓缓打起了红色油纸伞。
在他手里提着一盏孤灯,色泽微黄。
书生透过伞沿雨水,缓缓望向相隔三个铺面的双生观。
半晌后,观中传来秦逍的一声咆哮。
“老瘪黄,你把全天下的名剑都偷我身上,那我岂不是还未修仙就成了天下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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