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弹墨千足蛊。”朱婆将那虫名又重复了一遍,“这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

颜珠儿秀气的眉头微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床榻上的刘莺儿。

刘莺儿整个人都不好了,连手上捧着的粥碗倾斜了,热粥流淌出来许多,她也没觉擦。

“哎哎,你这孩子咋回事。”朱婆急急忙忙跑过去,从她手里抢过碗,又取了帕子将被褥上的残粥擦去,口中碎碎念念,“这可是人家珠儿前两天才买的新被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人糟蹋了。”

颜珠儿倒不是很在意那被子,反而有些同情起刘莺儿来,她拉了朱婆到一旁,低声询问,“朱婆,你说如果有人吃了这虫子会怎样?”

朱婆听她这话,眉头大皱,惊道,“谁这么不要命了,敢吃那玩意儿?”

颜珠儿目光朝刘莺儿的方向飘了飘。

朱婆倒吸一口气,大感意外,“她吃那玩意儿干啥,是疯了吗?如果真想不开,还不如拿一条绳子勒脖子痛快。”

颜珠儿叹了口气,将蛊虫的来历告知,朱婆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苍天呀,看来那通天神教果真不是什么正经教派,竟这般歹毒。”

“可有什么补救之法?”颜珠儿瞟一眼呆滞的刘莺儿,压低了嗓音问朱婆。

朱婆摇头,“当年那位恩客并未同我提及怎么补救。”回头看一眼刘莺儿,连连摇头叹息,“这孩子也真是苦。”

刘莺儿的事,颜珠儿听说过。刘莺儿打小没了爹妈,寄养叔婶家,时常遭婶娘虐待,后来婶娘偷人被叔父杀了,叔父自知罪孽,投官自首去了,只留下她一个女娃子。走投无路的刘莺儿经人介绍将自己卖到了百花楼,不曾想才几年功夫,又是重病又是遭人下蛊的,这真是太惨了。”

“当年那位恩客就没有留下一言半语吗?”颜珠儿有心要帮刘莺儿,只因她在刘莺儿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姐姐的命运。

朱婆经颜珠儿这一提醒,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倒是没告诉我解蛊之法,但留下了一个小本子,不知道那本子里有没有记,我去拿来给你瞧瞧。”

很快,朱婆就将那本子取来了。本子有些年头了,纸张已经泛黄,好在朱婆保存得当,上头的字迹依旧清晰。

“这是那恩客当年不告而别时留下的,我不认字,但想着或许留着还有些用。”朱婆道。

颜珠儿接过那本子,翻看起来。

“咱们拿去给营口的那个周秀才瞧瞧吧。”朱婆道。

颜珠儿翻看了几页,越看越心惊,那竟然是一本教人炼蛊的书籍。她深知此书要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只怕会坏事,于是她合上书,对朱婆道,“这书的内容不适合叫外人看见。”

“你识字吗?”朱婆问。

颜珠儿眨眨眼,“有些字是可以猜的,比如这个字,你看它像不像一座山,还有这个字,前面是一个人,后面是一个人,也就是一个人跟着另一个人走的意思。”

朱婆听她这么解释,似乎觉得有道理,“那这两个人鬼鬼祟祟进山,是打算去干嘛呢?”

颜珠儿哑口无言,她实在没看出朱婆说的鬼鬼祟祟从哪里体现,“呃,就是进山里采药啊。”

朱婆狐疑,“珠儿,你当真识字吗?”

颜珠儿只好道,“其实明哥教过我几个字,我大体还认得这书里说了什么。”

其实她是胡诌的,至于何天明认不认识字,她也不清楚,但奇怪的是一贯精明的朱婆却并没有觉得她这话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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