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宫拓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无事,平安到达。

路上实在是过于平静,荒原上的生物仿佛预感到了危机的到来,都停止捕猎躲了起来。

南宫拓在接受过检查后顺利回到要塞里,并把路上的情况告诉给了那名军官,对方表示已经有所准备,不用担心。

南宫拓便通过传送阵回到了佣兵工会,布朗克正在房间外等候着,面容有些憔悴,看到他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即露出有些担忧的神情。

南宫拓举起小包,说道:“幸不辱命。”

布朗克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顾不得寒暄,接过小包就往他的房间走去,南宫拓跟着他进了屋。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马尔斯,一天不见,他就消瘦了许多,但得益于他乐观的性格,看上去精神不错。

应该是为了方便观察,马尔斯的上身是赤裸的,明显能看到那片紫黑色扩散了不少,一根根凸起的血管如蛛网般包裹了他的上身。

“你能赶回来真是太好了,昨天到今天我试了很多方法,效果基本上没有...”布朗克一边整理器材一边说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南宫拓没有说话,说是最后的办法,其实谁都不知道恶鬼虫的毒液是否真的会有效果,能找到的依据只有那一小段记录。

南宫拓本来也想过确认一下,但中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无暇实施,那几只浑身溢血的小兽甚至爪子仍旧带毒。

虽然可能是因为爪子上的毒素没有接触到恶魔虫的毒液,但这无疑让本就渺茫的希望更加黯淡。

这就是在赌命。

布朗克和南宫拓都没再开口,反倒是当事人安慰起了他们两个:“没事的,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马尔斯笑着说道:“接班人已经找到了,我也没什么亲人,无牵无挂的,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真的,很感谢你们。”

布朗克背对着他,站在侧面的南宫拓却看到布朗克咬着牙,眼角泛红。再看马尔斯,手指微颤。

面对死亡的临近,他们的内心远没有那么平静,或许死亡这个过程并不可怕,但它意味着失去珍视的一切,那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南宫拓沉吟了一下,走到病床边,开口说道:“马尔斯会长,你的勇气让我敬佩,但你太过自私了。”

马尔斯愣了一下,看着他没有说话。

南宫拓继续说道:“你觉得自己处理好了一切,可以坦然的赴死,却忘了大家并不希望你就这么死去。”

马尔斯的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话。

南宫拓说道:“我刚刚回来时,集会厅里很安静,在以住这是不可能的,佣兵都是些大嗓门,从来不懂闭嘴。”

他摘下面具,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今天,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去指挥。”

“他们主动保持了安静,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会长病了,病得很重。”

“你说自己无牵无挂,其实还有那么多人在担心着你,等待你恢复健康。”

“还有布朗克医生,他为你倾尽全力,甚至不惜用这种没有一丝把握的方法,也要去救你。”

“你要明白,一旦失误,他的后半生都将活在亲手葬送挚友的悲痛和自责里,即使这样,他仍然去做了,义无反顾。”

“会长,大家都在等你,别想着自己死了不会怎么样,只有一心想要活下的人,才有资格从地狱爬出来不是吗?”

“为什么当过军人的你,却忘了这一点呢?”

马尔斯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惊讶,有醒悟,还有歉意,最终他揉了揉额头,无奈的说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年轻人给教育一顿。”

说完,他看向布朗克,后者偏过头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在乎。”

南宫拓:“是傲娇啊~”

马尔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布朗克,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会努力挺过手术的!”

南宫拓:“哦,好一发直球”

布朗克说道:“你明白就行,我无所谓,反正你就算活下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南宫拓:“心口不一,我都看到你笑了!”

马尔斯说道:“即使是那样,我也很感谢你的付出,我的老朋友。”

布朗克:“哼!”

南宫拓:“......”事情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无论是好基友的坦露心声还是南宫拓内心的吐槽,都只是在缓解紧张,因为这场赌搏般的手术,终于要开始了。

在玻璃仪器的帮助下,布朗克取出了布团中的毒液,四只恶魔虫的毒液,填满了半个杯子,散发着浓郁的苦杏味。

布朗克已经穿好了全套防护服,南宫拓关好房门,激活病床下的特殊魔法阵,一道微波般的光芒掠过房间,连灰尘都彻底消失。

要说魔法真的跟开挂一样,轻轻松松就达成了几乎绝对无菌无尘的环境,让手术成功率直接提高不少。

布朗克推着小桌走到马尔斯身旁,南宫拓自觉退开,接下来的事他已无能为力,只能靠布朗克多年的经验学识和马尔斯自己的求生意志。

布朗克说道:“由于毒液特性不明,也没时间分析,所以手术期间不会打麻药,以免与毒液反应,明白吗?”

马尔斯爽朗一笑,说道:“来吧,我什么时候怕过痛!”

布朗克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拿毒液,而是拿起了一瓶晶莹的绿色液体和几粒颜色各异的药片。

马尔斯看了他一眼,也没问,直接吞下,两秒后,他的脸色开始发红,原本看起来虚弱的他立马精神起来。

布朗克主动解释道:“等会的手术说白了就是拿你的身体当战场,那么首先得让你精神一点。”

南宫拓懂了,就相当于给病危的人打肾上腺素,吊住一口气。

布朗克仔细观察着马尔斯的脸色,当药力完全发挥时,他拿起旁桌上的刀锋极尖极小的柳叶刀,划开了马尔斯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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