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望州这边暂且不表,京城这边又起了波澜。

起因是淮州榷易使丁造的一封奏章,内容是弹劾楚王不遵法度,偷逃税款,说白了就还是走私之事。

与柳翀的谨慎不同,楚王祁樟自恃在淮州经营多年,因此根本没将朝廷派来的榷易使放在眼里,哪怕是在丁造的眼皮子底下,也依然在走私。可问题是,由于兵将轮休的问题,他手下惯用之人被一一调走,新来之人又因为不熟悉相关事情,不甚得力,很快便被人发现了端倪,直接举告到了丁造那里,而举告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谢昕!

这一份举告的分量不可谓不重,丁造不敢怠慢,严查下去发现确有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因此便一封弹劾奏章递至政事堂。

事涉亲王,又是统兵大将,杜延年和梁颢都不敢擅作主张,因此便将奏章呈至御前。

说实话,如果可以不来他俩是真不愿意来。承平帝最近又罢了早朝,原因是身体不适,而由于身体不适,他的脾气越发暴躁。

上个月打猎手臂受了点小伤,本来不算什么,可不知怎的竟迁延不愈,半个月过去了,反而越来越重。不但手臂伤口不愈,就连脚趾也无端出血流脓,太医用了各种药也不见好转。承平帝盛怒之下,杖打了好几个太医,整个太医院人人自危,去给承平帝换药之际,人人兜里都揣着些值钱的小物件,以便被陛下打屁股的时候能够拿出来贿赂行刑的内侍。

二人进来的时候,太医刚刚给承平帝换完药。看来今日这位太医手法不错,没有将承平帝弄疼,承平帝神色还算平静,二人暗道庆幸。

见礼后杜延年递上那份奏章:“陛下,淮州榷易使丁造弹劾楚王走私,事关重大,臣等不敢擅专,请陛下御览裁决。”

“朕懒得看,你们直接说吧。”

梁颢抢先开口道:“陛下,从奏章所述情况来看,楚王走私之事恐怕是确实存在的,臣以为此事不可纵容,应当严惩!”

“陛下,”杜延年正色道,“走私之事的确不可纵容,然而楚王毕竟是陛下的胞弟,若因此事而受惩处,则皇家颜面何在?更何况,楚王走私获利甚巨,他本非贪财之人,积此巨财所图为何,恐怕这才是更应该关心的!”

“杜相所言甚是,把老四调回来吧,反正南边现在也不打仗了,他这个太尉老待在军营里也不像话!让他立即回来述职,否则朕罢了他的太尉一职!”

“臣等遵旨!”

二人告退之后,承平帝将奏章拿起来勉强看了一会儿,越看越不耐烦,又扔在了一边,但奏章上面提到的一个名字他还是看到了的——谢昕。

“来人,传谢宣!”

约莫两刻钟后谢宣来到万岁殿见驾。

“孔达啊,谢昕这次立了一功啊!”承平帝说着将奏章递给了谢宣。

谢宣大致看了一遍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又非军功,没什么好得意的。四大国公哪家也不是靠着告密才换来的爵位。”

承平帝笑了,这就是他一直都很欣赏谢宣的地方:他永远都很清楚武将应该干什么!

“这是一份密旨,派人交给谢昕,如果祁樟敢不奉召回京,就让谢昕将他拿下!”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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