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翎到“童乐园”找那个孩子传锦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被此间的掌柜邹守益注意上了。

邹掌柜原来是珍品店的掌柜,自从桑玉奴正式接手珍品店而梁商又被调回望州后,他就接替了梁商的位置。

这位邹掌柜有项本领,就是会认人,任何人只要他见过就不会忘。祁翎是八月中旬来童乐园办的金卡,那位喊他“表哥”的小公子也是在那前后办的卡,同样是金卡。京城“童乐园”的金、银、铜卡就真的是金、银、铜材质的卡,金、银卡本身就有较高的价值,因此是记名卡。他记得很清楚,那位公子登记的名字是“黄羽”,而他那位表弟登记的名字则是“刘文安”。

在“童乐园”这两个月,他已经有两三次看见这位黄羽公子了,但每次他来都只是交给刘文安一个锦囊或者说几句话就走,而对于那些游乐项目看都不看一眼。一个小孩子竟有如此定力,这实在令他印象深刻。更奇怪的是,办了会员卡却从不游玩,那他图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来送锦囊?

想到这一节他便开始上心了,因此,今天当他又看到祁翎的时候,便提前让伙计守在了巷口,等祁翎离开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平原商号”的很多伙计都是经过调教的,尤其是京城这边的伙计,许多人原本就是崔林从大长公主府派出来的家生子,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跟踪个小孩子根本不在话下,因此,祁翎对于自己被跟踪一事毫无察觉。

在祁翎走后不久,刘文安也离开了“童乐园”,他同样也被跟踪了。

半个时辰后,两名跟踪的伙计分别回来向邹守益报告了跟踪的结果,邹守益一听便知有异,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桑玉奴。

现在柳明诚在京城的情治这一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平原商号”的班底,负责人是桑玉奴,而另一部分更为隐蔽的力量则是由罗汝芳直接负责,并且,桑玉奴也要听从罗汝芳的吩咐。

故此,桑玉奴听到邹守益的叙述后,觉得此事不是她能处理的,便先让邹守益回去,自己悄悄去见了罗汝芳。

二人此次会面的地点是在“第一楼”三楼的一间雅间,此间极为僻静,隔音效果也好,是连述特意嘱咐戚严专门给他们留出的一间议事之所。

“中书令府?刘琰的孙子?”

“正是。刘文安的身份确定以后,那位‘黄羽’公子的身份就不难猜了,宫中这个年纪的孩子,又与刘文安表兄弟相称,那就只有那位二殿下了。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如果有事要找自己的外公,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找,何必费这般周折?”桑玉奴大惑不解。

“既行异常之举,必有不轨之图。刘琰这么些年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他这个外孙,旁人只道他凉薄无情,原来暗中竟有这般勾连。”罗汝芳冷笑道,旋即又望向桑玉奴,“桑姑娘,常听东翁夸你聪慧,于消息分析一道颇有天赋,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桑玉奴笑了笑:“东翁过誉了。奴家倒是可以斗胆猜上一猜,说错了先生莫怪。”

罗汝芳微笑着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先生适才说他们有不轨之图,奴家以为甚是。近日听珍品店的顾客偶然提及,陛下已多日未朝,说是外伤难愈,太医也多遭刑罚。若只是些许小伤,当不至于此,想来陛下之伤是有些重的,甚至——恐有性命之虞。若果真如此,则储位甚至是皇位就应该是皇族近亲现在最要争取之物了。二殿下显然也在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人选之列,刘琰此刻与之勾连,必有图谋皇位之心。只是奴家不明白,二殿下年纪尚小,刘琰虽为三相之一,但手中毕竟没有兵权,他凭什么认为能够为他外孙夺得皇位?啊!难道说陛下已属意立二殿下为储君?”此言一出,桑玉奴自己都是一惊,若真如此,那岂不是表明大公子将彻底失势?

罗汝芳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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