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梦听?出来?了,他这是后者。

可就是这样,她才更觉得他有欠考虑:“那万一磨合不好,岂不是要离婚?”

“不会有这种可能!”靳洲断言打消她的顾虑。

乔梦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个儿子啊,打小就特别有自信,下定决定做的事,那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可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

靳洲回到楼上的时候,安枝予正站在卫生间的双人洗漱池中间。

靳洲接过她手里的一瓶红色面霜放到一边:“在想什么?”

安枝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目光对上不过一秒,她又垂下脸:“没想什么。”

原本只摆放着男人洗漱用品的洗漱台上,如今多了专属于她的东西,这让靳洲一只悬而不落的心突然生出莫名的安定。

他拉着安枝予垂于身前的手腕,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我在楼下说的那句话,你可以想,但?不要多想,你只需要用最?自在的方式和我相处就好。”

最?自在的方式......

安枝予抬头看他:“如果我的自在让你不舒服呢?”

“不会,”他垂眸看着她,把她眼里都烙上他的影子:“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种美好。”

他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无论?是说话,还是碰触她的动作。

被他用手轻攥住的手腕,能清楚感?受到属于他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肌肤,侵.入她。

感?觉到脸上的热度,安枝予触电般地?缩回了手背到了身后。

“伯、伯母有没有问?我怎么、跑楼上来?了?”她岔开话题,试图抑制自己开始加速的心跳。

视线停留在她轻颤的一排眼睫上,靳洲笑了笑:“我说我把你惹生气了,还挨了她一顿数落。”

安枝予一急,眉心皱着:“你、你干嘛这么说!”

她气恼的时候会下意识噘起嘴唇。

靳洲不是第一次见,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嘴巴微微噘着,竟生出几?分?天真无邪的娇憨与可爱。

看得靳洲眉眼一弯。

捕捉到他脸上的笑,安枝予这才后知后觉他在开玩笑。

“你吓死我了!”她语气带着几?分?无意识的嗔怪,背在身后的手也因为突如其来?的轻松锤在靳洲的胳膊上。

“胆子这么小吗?”靳洲笑着接住她手往门口?去,“饿不饿?”

“有点。”

两人回到楼下的时候,火锅、还有一盘盘的配菜已经摆在了餐桌上。

“靳洲啊,中午咱爷俩喝点?”

靳洲不常喝酒,但?今天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他点头:“行,陪您喝点。”

乔梦和靳兆祁分?开坐在安枝予和靳洲身边。

“楼上房间还行吧?”乔梦一边给她倒着果汁,一边问?。

安枝予笑着点头:“很少女。”

“少女?”乔梦还没到楼上看过,听?她这么一说,好奇心拉满:“该不会满屋子的粉色吧?”

“有一点粉——”

“要不要喝点红酒?”靳洲轻声?打断她话。

第一次和他父母吃饭,陪着喝点酒也算是礼数,安枝予点了点头:“倒一点吧。”

乔梦把自己面前的红酒杯也往前推了推:“给我也倒点。”

见状,靳兆祁笑出爽朗:“枝予,你可别和她喝啊,她的酒量在红酒面前可是个无底洞。”

乔梦的确很能喝,但?是她说:“我喝多了又不闹人。”

安枝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醉酒被靳洲接回去那次,到现?在,她都没回想起那晚的画面。

但?是从靳洲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能猜到自己多少也是闹过他的。

这么一想,她脸颊微热。

靳洲不常喝酒,其实?他酒量还算不错,但?会有些上脸。

不过三个杯底的红酒,他眼周一圈就崩了薄薄一层红。

靳兆祁再要给他倒上的时候,他抬手虚掩杯口?:“不能再喝了。”

即便如此,靳兆祁还是给他倒了一些,“你说你,怎么就没继承我和你妈妈的酒量。”

靳洲但?笑不语。

而坐他身边的安枝予也没好到哪里去,染了酒的一双眼,桃花汀雨,水光潋滟的。

看得乔梦咯咯直笑:“都说喝酒上脸的人,酒量才是个无底洞呢!”

安枝予喝的不多,但?脸颊却早就铺了淡淡一层绯:“我酒量真的不行。”

“不能喝酒那就吃菜!”乔梦用公?筷给她夹了好几?块涮羊肉。

客厅窗开半扇,徐徐暖风吹散腾腾热气。

桌上空了三个红酒瓶,就数乔梦喝得多,但?她依旧谈笑风生,半点看不出醉意,她心思清明着呢,看出儿子有些微醺,她眼眸一转,当即提议:“老公?,你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的酒。”

靳兆祁没理解她的深意,脸色不禁沉下去几?分?:“大白天的,你还真想把自己灌醉?”

话音落地?,他接到乔梦微眯的眼神。

靳兆祁这才后知后觉她的用意,虽说他不赞同,但?若是不配合,免不了要惹老婆生气。

“行吧,我去看看。”

靳洲哪里知道乔梦心里的小九九,扭头看过来?,刚好和安枝予湿漉漉的一双眼对上。

上次她醉酒的时候就是这样,眼里染了微醺的朦胧,湿漉漉的让人不敢直视。。

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眼尾的红愈加明显,凝眸看人时,像是有一把勾子。

两人几?乎同时别开了视线。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乔梦看在了眼里。

若真对她这个儿子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在垂下眼的时候,眼睫抖个不停。

还咬唇,还揪垂落在身前的桌布。

怕是动情而不自知吧!

既是这样,那就不能完全?喝醉!

醉个六七分?,刚刚好。

“枝予啊,不然你和靳洲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安枝予忙摇头说不用。

没办法,乔梦只能拿儿子做借口?,她凑近安枝予耳边:“上去休息一会儿吧,靳洲喝多了胃里会不舒服。”

感?觉到胳膊被轻轻碰了碰,靳洲回头看她,“怎么了?”

安枝予掩嘴悄声?问?他:“你醉了吗?”

他抿唇笑:“还好。”

那就是有几?分?醉了。

安枝予又问?:“要不要扶你上去休息会儿?”

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靳洲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

“这瓶怎么样?”靳兆祁手里拿的是一瓶龙舌兰。

这瓶酒还是别人送的,酒香浓郁,入口?更是汹烈。

靳洲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乔梦:“你现?在喝这么烈的酒了?”

乔梦一时哑口?。

靳洲牵起安枝予的手腕:“你们悠着点喝,这酒很烈。”

喝了酒,若是不起身,有时感?觉不到自己真正的醉意,其实?安枝予没喝多少,反倒是靳洲,上楼梯时,他抬手伏住扶手,站定住。

安枝予歪头看他:“还好吗?”

他垂眸笑了声?:“很久没喝酒了。”

安枝予把手环到他腰上:“那你慢点。”

躲在墙角,正看得起劲的人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多大的人了,还偷看!”

乔梦掩嘴偷笑:“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能勾出眼底的欲色,也能拽住心底的贪念。

因为怕他双脚不稳而踩空,安枝予便把靳洲的胳膊环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自己是个什么酒量,靳洲心里清楚,明明没有醉到需要人扶着才能走的地?步,可她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他哪里舍得推开。

六七分?的醉意,迷了情人的眼。

目光失神落在她发顶,以至于自己被扶到了床边都没有注意到。

膝盖磕到床沿,伴着一声?“慢点”,他坐下去的同时,圈在安枝予肩膀上的胳膊却没有收回来?。

被他手臂力量的牵引,安枝予后脚跟悬空的同时,脚尖承载着全?身的力量,却又支撑不住,整个人往他怀里倒。

床垫松软,后背没有依靠。

靳洲以一种极为被动的姿势,被她压在了身.下。

轻弯的唇角微微一怔,凸起的喉结拉扯出他心底的情绪,心跳先是一窒,转而如擂鼓。

惶然扑倒在他怀里的人,脸深埋在他胸前,乌黑发丝垂落,有几?缕不太听?话地?掉进他颈子里,不安分?地?带出丝缕痒意。

胸口?处的跳动,轰鸣地?震在她掌心,不仅仅是他,还有她自己。

愈渐剧烈的心跳,让两人呼吸都不可抑制地?放轻了。

被酒精沾染的微红脸颊微微抬起,他流畅的下颌线涌进安枝予视线。寻着往上,那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底半敛眸色,与她湿漉漉的瞳孔对上。

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安枝予眼睫一颤。

心口?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感?觉到耳尖的滚烫,安枝予撑着他胸口?就要起身,虚虚搂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环住她整个后背,随着他箍紧的力度,轻抬的腰肢再次被压回到他怀里。

喝了酒,两人身体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滚烫,隔着不算薄的布料,丝丝缕缕往对方的肌.肤里钻。

肆无忌惮,又漫无止境。

想让他松手,声?音却止于喉间,好像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会泄露自己的心慌意乱。

还有她深埋于心底不曾发现?的心动。

午后阳光投进拱形窗扇,不知哪里隙了风,薄薄窗纱飘逸开,在乳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撩起一荡一荡的光影。

静默半晌,见他还是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安枝予刚要开口?,一句微醺慵懒的嗓音传来?——

“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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