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也不减他的不食人间烟火◎

烈日当头, 那样身形挺拔的一个人,弓着背倚在车头前。

画面入眼,颓丧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低垂的目光里, 一双脚涌入, 靳洲抬眼。

很奇怪,满心的烦闷因为看见她,立马就能烟消云散。

“怎么啦?”

靳洲站直身体,朝她张手:“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又低又焉, 这会儿, 他眉眼又全是笑。

安枝予走近他搂住他腰:“怎么没回公司呀?”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彼此都喘不过气来的那种,但是他现在抱着的是三个人。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刚才你走的时候, 没有抱你。”

耳边传来她的一声轻笑:“只是因为这样?”

不是,当然不是。

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她。

“今天忙吗?”

“不忙,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夏天是我们公司的淡季。”

既是淡季, 那是不是可以请假呢?

靳洲在心里犹豫迟疑了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靳洲松开她,掌心盖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么热的天还让你下来——”

安枝予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许这么说!”

这种藏着情绪,却又被她看出来端倪被哄的感觉很好。

“陪我去车里坐会儿?”

看吧,一旦让他尝到点甜头, 就开始谈心了。

安枝予往他身后看了眼:“后座?”她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得厉害。

靳洲用手捏了捏她脸:“大白天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安枝予撇嘴, 就算不是大白天, 他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车里空调开着, 清凉降暑。

车门一关,靳洲就把她抱到了腿上。

膝盖抵着细腻柔软的designo座椅,两脚悬在座椅边缘。

低头看了眼斡旋于静谧空间里,给人无限想象的旖旎姿势,安枝予一点点将唇肉抵进双齿间,眼角微微眯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张温文尔雅的精致脸庞,身上更是浸着股芝兰玉树、清风霁月的雅致。

有种......

哪怕他衣衫不整,也浑身浸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劲。

真是长了一张能蒙骗所有人的皮囊。

靳洲被他看得低出一声笑:“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

安枝予一边整理着散在他腿上的一圈裙摆,一边给他温馨提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只能喝汤不能吃肉的僧人了。”

这比喻可真是.....

靳洲眉心拧出几分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笑了声:“怎么说?”

“你不是很擅长克制吗?”她用手指戳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接下来,你可以尽情地施展。”

靳洲反应了好一阵才彻底懂她的言外之意。

好在这方面的帖子他也有幸浏览过,只不过当时没多加在意,如今被她这么一提醒......

“是不是......”

他想问的是,是不是得等到她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家伙落了地。

但是安枝予以为他说的是最近。

“这点时间都忍不了啊?”

一年......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毕竟遇到她之前,那么多年也都清心寡欲地过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轻松的语气让安枝予意外又怀疑:“真的?”

他眉棱一挑,相当自信:“当然。”

安枝予却“嘁”了声,腿一抬,转身坐到了一旁。

动作迅速到靳洲都没来及阻止。

西装裤上还残留着她留下的余温,靳洲颇为留恋地看了眼,目光转到她脸上,见她眉眼间尽是小情绪,他把脸凑到她面前:“怎么了?”

“佩服你呗!”

话说得这么明显,靳洲一秒懂了。

他几乎不假思索:“那是我没表达清楚。”他换了一种说辞:“忍不了,但是必须得忍。”

安枝予:“.......”

对别人来说,可能心里的郁郁寡欢需要对方的温柔安抚能得以化解,但是对靳洲而言,她的小情绪却是一味良药。

哄人,不仅能把对方哄好,也能让自己生出愉悦,特别是把她哄到眉眼皆是笑意,那种满足感是他在别的地方无法获取的。

把安枝予送到楼上后,靳洲回了公司,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江雪端着刚冲好的咖啡过来:“靳总——”

靳洲‘客气’地给她让出道:“以后可以让岑氏给你发工资了!”

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抖出清脆的瓷釉声,江雪一脸的不知所措:“靳总,我、我......”

靳洲朝她挥了挥手。

岑颂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慢条斯理地从沙发里站起身:“你看你,跟人家小姑娘这么过不去,哪还有点——”

“有事?”靳洲打断他。

都要和他分道扬镳了,怎么能没有事!

岑颂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拿起认真的调子:“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

靳洲抽掉颈间领带,丢到沙发里:“你那张嘴,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他要知道还何必多跑这一趟!

不过这段时间和他之间的关系因为怀孕那点事,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

但他压根就没当回事,虽说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但他这件衣服可是被他压箱底,宝贵着呢!

“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医院那点事,”他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你心眼可没那么小。”

靳洲扭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但也没那么大。”

岑颂眉心拧出急色:“跟你说正经的,能不能认真点?”

靳洲坐到沙发里,点了支烟。

他很少很少抽烟,所有会上瘾的东西,他都不喜欢碰。

安枝予,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意外。

岑颂也很久很久没见他抽烟了,他坐到一旁,神色凝重了:“该不会是你家那位——”

靳洲一个冷眼射过去。

岑颂喉咙里噎了一下:“你要是不想让我多想,就痛快点!”

口中吐出的一缕青烟缭绕地笼在他眉眼,他说了声行:“痛快是吧?”

他问了:“不到十一点在医院遇到了你,两点不到,我们家老爷子就给我来了通电话,你那张嘴还能再快点吗?”

岑颂急急否认:“我可什么都没说!”见他一脸不信,岑颂把眼睛一睁:“老爷子说是我说的?”

靳洲不置可否。

“不是,”岑颂笑出一声匪夷所思:“你就因为这事?”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他真正烦的是这事背后带来的各种质疑。

他想不通,没怀孕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质疑,这怀了,还怀个双胞胎,质疑声更大了!

怎么,他靳洲就活该在有孩子的这条路上坎坷不平,活该不能有个双胞胎的惊喜?

靳洲把燃了一半的烟蒂捻在烟灰缸里。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理,你呢,照顾好你家那三位,我也照顾好我们家这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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