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笑出一声不可置信:“然后跟我绝交,下半生就和你们家那三个过,是这意思?”
靳洲扭头看他:“不跟我老婆孩子过,难道跟你过?”
岑颂气地“唰”的一声站起来,不过他不是走,而是从西裤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爷爷】,他点开免提:“这话要不是我说的,你最好给我道歉!”
电话接通,刚传来一声“喂”,岑颂就嚷道:“我什么时候跟您说靳洲怀孕了?”
在靳洲斜睨过来的眼神里,电话那头好笑了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他一个大男人,怀什么孕?”
岑颂急得连敬语都顾不上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问你,这话是不是我说的?”
岑老爷子说不是:“嗔嗔跟我说的。”
岑颂嗓子眼一噎。
矛头指向他老婆,这还不如说是他说的呢!
岑颂扭头看向靳洲,对上他那双这有什么区别】的眼神,岑颂嗓子里一噎。
他嘴硬:“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嗔嗔是你家亲戚,她喊你叔,说你两句怎么了,又不是造谣!”
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有理。
靳洲懒得和他废话,“走吧走吧!”
电话都没挂,他走什么走。
岑颂又问老爷子:“所以你跟靳洲爷爷打电话说这事了?”
岑老爷子“昂”了声:“这是个喜事,我打电话说声恭喜,怎么,还得跟你报备啊!”
不过刚刚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他听到了。
“怎么回事?我那电话不该打?”
岑颂把靳洲送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又送给他:“管好你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的别参合。”
电话那头顿时火冒三丈:“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你又欠嗔嗔收拾了!”
岑颂:“......”
电话挂断。
靳洲见他还不走:“还有事?”
岑颂睨了他一眼。
说真的,他也想走,但是这么一走,不就等于置他这个兄弟于不顾了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婆生气,你不管,任她负面情绪滋长,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他思忖了半天,最后说了件事。
“我那次跟你说,她俩去中医院,你还记得吧?”
靳洲不作声地看着他。
“她俩可不是只去看了中医,”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靳洲的表情,见他神色无异才继续说:“其实她俩还拿了中药回来。”
靳洲笑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能怀孕,得亏中药的功劳?如果说我们枝予没喝呢?”
岑颂眉间露出疑惑:“没喝?”
靳洲眼神就像要看见他心里去似的:“你还挺会邀功!”
岑颂的确是在邀功,不过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家那个。
他这辈子就只对三个人低过头。
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老丈人,再一个就是靳洲。
头都低成这样了,结果这人还不买账,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三十年的兄弟情,你爱要不要!”
说完他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句:“是二十六年!”
他把话说得隐晦,以为某人能懂。
结果那人却神经大条,咬牙切齿地回了句:“那就当这二十六年的感情喂了狗!”
靳洲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里,摇头失笑。
岑颂走完没一会儿,方宇进来:“靳总,这是和方诚生物的合作企划书,您看看。”
靳洲随手翻了几页:“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方宇:“方董事长高价收了王总手里百分之九的股份,同时也吸纳了市面上很多散股。”
他眸底有着早已料定的风平浪静:“看来是有心为他那个儿子铺路了。”
方宇说:“还有一件事,靳总,上周三,管成禹母亲去世了。”
靳洲抬眼:“方显胜知道吗?”
方宇不是很肯定:“应该知道,因为那天高温三十九度,他却穿了一身黑色西装。”
靳洲合上企划书,“周一让管成禹去人事部报道,另外,这事你不要出面,交给程总监。”
方宇颔首:“好的。”
这边月上中天,远在八千多公里外的英国却正值当午。
眼看乔梦一连说了几声谢谢,老爷子早已迫不及待:“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乔梦挂断电话:“是真的,不仅怀孕是真的,双胞胎也确有其事!”
老爷子两个肩膀一瘫,声音也随之焉了:“那小子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奶奶斜了他一眼:“所以说你这脾气以后真要收着点,这么大的喜事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合......”奶奶叹气:“看你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
只能求救孙媳妇了呗!
可是也不能光靠嘴求啊!
老爷子想了半天:“梦梦,你上次不是从拍卖会拍了幅画吗,你先借我用用!”
奶奶剜了他一眼:“那是你们男人喜欢的东西,你拿这送给孙媳妇,算怎么回事?”
爷爷急得挠头:“那、那,那不然我明天回去?梦梦,你、你现在就给我定张机票,我回去亲自跟孙媳妇道歉!”
奶奶又赏了他一记白眼:“现在生你气的是孙子,你这么借花献佛,有没有一点诚意?”
老爷子不以为然:“我这都上门负荆请罪了,怎么就没有诚意了,再说了,那小子这么疼孙媳妇,我这借花献佛也没献错吧!”
可惜老爷子的电话打的不赶巧。
“喂?”
老爷子一听不是女声,当即结巴了:“你、你谁啊?”
靳洲好笑了声:“我的声音您都听不出来了?”
老爷子吞咽了一下,不是怕他,是心虚:“孙、孙媳妇呢,你让她接电话。”
靳洲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她现在不方便,您有话可以跟我说,我帮您转达。”
电话那头沉默,靳洲也跟着不说话,就这么胶着了好一会儿,最后老爷子很小声地咕哝道:“恭喜啊.....”
靳洲把嘴角的弧度抿下去:“是要我要恭喜您,爷爷,恭喜您一下就得了两个重孙。”
老爷子:“......”
虽说已经成功扳回一局,但靳洲谨记自己只是个晚辈,既是晚辈,哪有和长辈一直较劲的道理。
“爷爷,您保重身体,以后两个小家伙上幼儿园,还等着您接送呢!”
一句话,当即就把老爷子眼眶说红了:“好好,我一定把身体养好,你、你在那边也要把孙媳妇照顾好了,我下个月会去医院调养一段时间,之后就去看你们!”
靳洲说不急,“等孩子快出世,您再回来也不迟,不然浪费了您的签证。”
老爷子抹了把眼神:“看你这话说的,我回去又不是只为了看小家伙,你是不知道,从你们那回来后,我有多不适应!”
靳洲笑了笑:“等入秋的时候,我可能会带她回一趟英国。”
老爷子一听,立马就皱眉来:“孙媳妇怀着孕呢,你就别让她来回跑了!”
“放心,我会根据她的身体状况酌情考虑的。”
听见话筒传来一声拜拜,奶奶把贴着的耳朵收了回来。
老爷子脸上愁容还隐隐约约:“不行,不能让他带孙媳妇坐飞机,这太危险了。”
奶奶却在笑:“靳洲不是说等过几个月吗,避开头三尾三,再加上头等舱的舒适,其实也还好。”
老爷子瞧了她一眼,“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虽说咱俩岁数大了,但身子骨都好得很,怎么也不能让孙媳妇为了来给咱们看一眼就让她那么大老远的过来!”
奶奶笑得意味深长:“你以为真来看你的呀?”
“那、那不然呢?”
奶奶和乔梦相视一笑。
乔梦接上话:“爸,靳洲和枝予的婚礼大概率是在英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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