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兽耳少?女扑入画卷中?后, 那卷泛黄卷轴似乎到了所能负担的极限,朦胧灵光霎时黯淡下来,卷轴再度合上, 从高空落了下去?。

混乱中?, 赶来的护卫将元善泉自廊桥下捞了上来, 七手八脚地为他解开缠在身周的幔帐。元善泉站稳身形,一张脸气?得发青, 他咬牙道:“将那张卷轴给我取来!”

九州斗场内的禁制禁绝了任何人在其中?动用灵力,即便?其为元家所控, 身为元氏少?主的元善泉也不能成为例外。

元善泉很清楚斗场禁制的强大,所以?在如此前提下, 那卷泛黄卷轴还能作用, 显然是一件重?宝, 不能错过?。

何况如今谢寒衣与姬瑶都没入卷轴,元善泉在姬瑶手中?丢了这么大的脸,心头正是怒火中?烧,一时间已经想出无数种方法炮制两人解恨。

所以?这张卷轴, 他自然是要?拿到手的。

身旁护卫依令而行, 正当他要?躬身自地面捡起卷轴时, 一头毛驴探出头来,先他一步将卷轴衔住。

对?上护卫目光, 毛驴脸上似乎显出了几分得意, 尾巴一甩, 踢踢踏踏地往回走了去?,献宝一般向?少?女昂头。

而远远见?了她, 元善泉眼底现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嫌恶之色,似乎早已与之相识, 颇有些不对?付。

他口气?不善地对?少?女道:“将卷轴交出来!”

少?女随手拿过?卷轴,扫了一眼,未曾看出什么异处,不过?也不打算遂了元善泉的意,对?于他近乎命令的话语,只挑了挑眉:“这是你的东西么?”

“这是九州斗场之物——”元善泉沉声道,随着他眼神示意,麾下一众护卫逐渐将少?女围住,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动手强抢。

面对?众多围将上来的护卫,少?女脸上不曾有多少?畏惧之色,她摸了摸毛驴,不疾不徐道:“这九州斗场,何时为你所有了?”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令元善泉更是不爽,元家的东西,不是他的,难道还能是她这个外人的么?!

正想说什么,却?见?少?女背后有人行来。

当来人现身之际,原本嘈杂混乱的九州斗场忽然安静下来,无论斗场中?境界不一的护卫,还是自外而来的修士与武者,都整肃了神色,随后郑重?躬身拜下,口中?呼道:“夫人。”

来的人,正是元氏如今的家主,九州斗场的实际控制者,元夫人。

*

茫茫云雾中?,谢寒衣的身体不断下坠,灵力与神识在这方空间中?都失了作用,云雾又遮蔽了视线让人难以?看清周围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谢寒衣终于看见?了下方起伏山峦,他控制着身形安然落地,还未来得及查看周围情形,便?听见?上空有风声传来。

抬头看见?自云雾中?坠下的姬瑶时,谢寒衣不免有一瞬怔愣,他心中?骤然涌起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来不及想太多,眼见?姬瑶将要?落下,谢寒衣快步向?前,伸手稳稳将姬瑶接住。

目光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四周静默,朦胧气?氛涌动蔓延,不为人知的情愫在暗中?疯长。

许久,谢寒衣动了动喉头,最后却?只是轻声道:“阿瑶,这幅卷轴不知有何玄妙,你不必随我涉险的。”

如今他尚且不知,自己为何会为那幅卷轴吸引。

在这卷轴中?,他体内灵力被完全压制,情况其实颇为不妙

姬瑶淡淡哦了一声,避开了谢寒衣的目光。

如今回过?神来,她也觉得自己方才行事堪称轻率,失了一贯有之的冷静。姬瑶垂眸,掩去?眼底沉思?。

周围再次沉默下来,两人间气?氛暗涌,也是在这时,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高处传来,打破了这片暧昧氛围。

救命啊,好高啊!兽耳少?女双眼憋着泡泪,头顶雪白兽耳也被吓得耷拉了下来,看起来颇为可怜。

看着她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砸落,谢寒衣沉默一瞬,随即抱着姬瑶向?后退了一步。于是兽耳少?女便?五体投地,脸朝下地砸在两人身前。

还有没有人性啊……

兽耳少?女艰难地抬起脸看向?两人,目光带着几分控诉,就不能帮忙搭把手吗?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周围云雾涌动,随着雾气?散开,眼前景象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一声高昂的啸鸣响起,鹰隼自空中?划过?,张开的翅翼几有遮天蔽日之态,在天光下泛着灿金光芒。

“这是金翅大鹏……”兽耳少?女爬起身,有些出神地望着鹰隼,口中?喃喃道。

但早在截天一战之时,金翅大鹏便?已经灭绝了。

不止金翅大鹏,高空中?来往的妖族分明有不少?已在截天之战中?血脉断绝,不复传承,如今却?都现于人前。

而除了这些能叫她辨出种族的大妖外,云中?更有无数面目狰狞,形态各异的翼族来往,翅羽掀起的狂风随时都能形成一场风暴。

强如金翅大鹏,在这些翼族面前也只能沦为猎物,灿金内丹被掏出,他发出声悲鸣后向?下坠落,伤口处大量血液喷溅,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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