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的书一经发出后在长安与洛阳引起了轩然大波。
活生生的跃然于纸上的人物, 还有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抓住了众人的心神,让人完全想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另外在情节发展中表现出的人物性格惹来了争议,尤其是女主人公的行事作风,引出了众人的口诛笔伐。
因为时下推崇的女子品性并不是凌厉强势, 而是贤良淑德, 即使有过分跳脱一点的,也不会理直气壮, 大大咧咧地做出强人所难的事, 至少也是偷偷摸摸的。
否则会引来众人的唾骂,比如说安乐长公主。但是她有权势有势, 母亲和弟弟又是圣人,旁人的闲言碎语奈何不了她。
“看你们说得兴致勃勃,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书呢, 谁知道就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就是,他若是写出来花木兰那样代父从军的女英雄,我还能敬他几分,可你看看他现在写的是些什么,这样的人还能当上女将军?”
“荒谬至极,可笑至极!”
这些也都罢了, 毕竟许乘月写的本来就是在当下具有争议的内容。且强取豪夺火葬场的力道很难把握, 会比较容易招人骂。
然而最令许乘月难受的是,有许多女性读者也给她发来了这样的信,埋怨她对女主人设的塑造。
“月明大家, 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写出苏绮山这样的人物, 她在我看来除了将军的身份外完全一无是处, 比不上怨憎分明,有仇必报的罗慕清, 跟自强自立,心有丘壑的王兰蕙更是相距甚远。”
“苏绮山仗势欺人,更是使用一些阴谋诡计剥夺别人的生存之道,逼人不得不往绝路上走,她为什么能成为主角?”
“苏绮山太可恶了,她怎么能那么对待姜郎君,她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能给出几个笑脸,为什么偏偏对姜郎君毫不客气呢。”
以上还是正常的,对于不光伟正的人物的看法而已。
更厉害的在后面,直接怒斥她在污蔑抹黑女性形象。
“月明大家,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在你的笔下出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然而唯独这一本太过让我失望。”
“苏绮山的出现完全是在给女性泼脏水,让大家都看到原来习武的女子是如此不可理喻,仗着权势为非作歹。以前就有人说女子打马球不太雅观,于是后来好些女子都不在上场,而是坐在旁边观看。”
“你如今又写出了这样的作品,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觉得原来习武是会教坏女郎的,那可不能让她们舞刀弄枪了。”
这些挑剔指责的言语很正常,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吗。社会对于女性的道德要求高,于是女性便提升了自己心中的道德感。
女性作为主角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和任何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否则就是厌女,是给女性泼脏水。
女性不能弱小,太弱小了不配被称为独立女性,与时代的价值观不符。
女性不能太刚强,会变得没有女性的特质。
可是许乘月就是想写出一些,有优点有缺点,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其无法自拔的女性角色,让她们像是活了过来,而不是写在书上一个僵硬死板的纸片人。
小说的作品往往被看作是作者精神世界的表达,于是立意,题材,价值取向等会不断地被人揣摩。
可难道只有正面的人物形象才能表达出那些东西吗?
并且抛弃了外在,小说本质上可以只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带着读者体会在现实世界无法看到的,另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爱恨纠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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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男主跟女主下一阶段的感情拉扯和故事进展。
许乘月的稿子磨了许久,终于紧赶慢赶,在限定日期之前交了稿子,差点就赶不上印刷耽误跟读者约定的出售时间。
她可怜的读者不知道自己差一点被鸽了,乐呵呵地跑到书肆前去买书。
对故事情节很排斥的只有少部分人,大部分普通读者是没有太大意见的,他们也不懂得创作这件事。
吴嫙拿到书后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想知道姜鹤轩到了苏绮山的府上之后会发生什么。
——姜鹤轩见到苏绮山的时候,她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你还是来了的表情,对上他的目光还不屑地说:“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踏入我府中吗?”
治父亲的病要紧,姜鹤轩忍下心中的怒气,“将军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事情已成定局,他只能委曲求全。
苏绮山命令管事给他安排了院子,分了了一些仆人伺候他,供他使唤。
毕竟名义上对外说是幕僚,得给他一些体面。
“不是吧?真就这么答应了。”吴嫙不可置信,她以为姜鹤轩会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引经据典地陈情说理,将苏绮山说得哑口无言,再不能逼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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