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苏府后,日子过得并不像姜鹤轩想的那样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尽管苏绮山经常来他的院子,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事。
她通常坐着一下午只喝一盏茶,目光悠远,像在深思,在她身上常表现出一种沉郁落寞的气质。
她还令人在他的院子里放了琴和棋,有时候来了之后,目光一直盯着那两样东西,明晃晃地暗示着他,让他去弹琴下棋。
刚开始姜鹤轩假做没看见,但苏绮山的目光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一直盯着他。
他实在忍不住,只能赶鸭子上架去弹了,可他压根儿不会弹琴,弹出来的根本不成曲调,听得人皱眉。
苏绮山忍不住脾气,说他不学无术,连琴也不会弹。
姜鹤轩是个心有反骨的,当然不会乖乖听他骂,于是果断收手不弹了。
下棋同样如此。苏绮山经常骂姜鹤轩是个臭棋篓子。
姜鹤轩很是无语,她为什么偏偏要跟个臭棋篓子下棋。
“看来苏绮山也不是很可恶呀,可是她为什么要让不会弹琴下棋的姜鹤轩这样做呢?有什么目的?难不成她很喜欢听人弹琴,与人下棋吗?”吴嫙疑惑地挠挠头继续翻看下去。
——经过鸡飞狗跳的相处,他们两个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姜鹤轩发现苏绮山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先他以为她非常嚣张跋扈,喜欢装腔作势。
可是她对待府中的下人和城中的百姓都非常友好。
百姓们也乐于跟她打交道,还经常送些瓜果鸡蛋与其他的吃食,但她通常是不收的。
她并不自矜身份,跟田间的老农们谈论庄稼讲得头头是道,并不是他想象中五谷不分的贵胄。
她对待他们的态度基本是一样的,只有对他不同。除了偶尔露出来的出神姿态,大部分都是对他的挑剔和指责。
还命令他不准笑,而且只能穿白衣。
姜鹤轩压根不听,心里觉得她是有病。
他听说过一些上了战场之后退伍的军士,精神方面往往会出现一些问题,也许苏绮山也是这样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觉得苏绮山是生病了,那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呢。
于是凡事都能忍耐几分。
“为什么不准人笑?不笑的是木头人吧。还只允许将郎君穿白衣,这癖好怪怪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将白衣穿得好看的人很少,气质往往都是飘逸出尘的。”吴嫙在脑海中思索了几个长安有名的美貌郎君,幻想他们穿白衣的样子,不过感觉都差了点味道。
——有一天姜鹤轩的院子里不知道从哪跑进来一只流浪的小野猫,还是一只小猫崽。见它可怜,姜鹤轩将它收养了下来,耐心地给它喂食,洗澡,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乌云,因为这是一只黑白的小花猫。
他的举动一一被苏绮山看在眼里,忍不住上前跟他一起。她也很喜欢小猫,可是从前因为有人碰到猫毛后会起红疹,所以她后来很少接触亲近过小猫。
有了小猫的加入,两人的关系变得和缓起来,不再动辄针锋相对打嘴仗。
“是谁碰到猫毛后会起红疹?让苏绮山能忍住,不与可爱的小花猫亲近。”吴嫙也喜欢狸奴。她暗自揣摩会不会是苏绮山的父亲。
——两人关系变好后,苏绮山也因为之前拿姜父治病钱威胁姜鹤轩而感觉得自责愧疚,自己出钱垫付了姜父的医药费,用的都是一些上好的药材,于是姜父的病慢慢好了起来。
知道这件事以后,姜鹤轩大喜过望,不再计较先前的仇怨,甚至为了回报她,专门用心去学了曲子,偷偷练习。
等弹得非常好了,他挑了一个苏绮山每日往这边来的时间,穿上白衣,头戴玉冠,等候在放置琴的案前。
眼见苏绮山来了,他立刻起势,行云流水地抚了那首曲子。
“苏绮山终于能得偿所愿,肯定很开心。这下好了,两人可以解开误会。”吴嫙乐观地想。
——苏绮山果然听得愣了神,神情恍惚地看着白衣广袖抚琴的那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才能见到……
一曲终了,姜鹤轩抬起头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谈得很好?看你还敢在嘲笑我,这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的表情和语言让苏绮山立刻回过了神,她没有露出一点喜色,反而是勃然大怒,“你穿白衣难看死了,弹的琴一点也不好听!”
本是难得一片苦心,专门学了琴来讨她欢心,谁曾想被人如此对待。
心意被辜负的姜鹤轩如坠冰窟。
“太过分了。就算觉得不好听,也用不着这么对人家。而且她好奇怪,刚开始看到时没有生气呀?况且之前不是喜欢看他穿白衣弹琴吗,怎么又变了?”吴嫙的小脑袋瓜快烧了,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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