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喜形于色,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几个月没见到她,陈岩哪里真会跟她板着脸,但他还是没忘了说她一句。

“让别人做事之前,先问人愿不愿意。”

玩得太开心的陈婧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想了下才记起,边嚼着黑糖珍珠边说,“可我给钱了啊,她也没拒绝啊。”

“那你有问她愿意帮你去拿外卖吗?”

陈婧本想说,收了钱不就是愿意的意思吗。但看着她哥的一脸严肃,她觉得他莫名其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至于这么认真吗?

“没有。”本不想顶嘴,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以为她收下钱,就是愿意的意思。”

“你可能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陈岩忽然想起她将钱塞到他手中的匆忙而寡言,一句都不解释,“这样会……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陈婧想了下,她当时很忙,但对方也不是多重要的人,就是一场误会而已。

“知道啦,我下次一定记得先问。”陈婧作出一副可怜样,“你知不知道我准备inal多辛苦。刚到这,就要被你训。”

不管她是不是真知道了,陈岩也言尽于此。

她这么大了,即使是看着她身上的一些臭毛病,他也要克制着不去说。有时提一两句当是敲打。听不进去也没关系,以后吃了亏,就自己记住了。

他笑了,“我上过大学,知道inal多辛苦的。过几天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好啊,我今年还没开板呢。”陈婧还是没想明白,又追问了句,“你是不是拿外卖时认错路了?你开车这么多年,还自诩方向感好,路都能给记不清吗?”

看到李姨将刚出锅的热乎饺子端到了餐厅,陈岩从沙发上站起身,“管好你自己。”

许嘉茗正式进入了寒假。

早在假期开始前,身边同学就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她也看过,涨了好多,之前回国几百刀就可往返,而现在要两千多。

她不缺机票钱,就是现在不能回家了。

爸爸的事,这段时间没有消息。是一月底过年,也许要等到开年,才会有进展。

往好处想,她可以过一个不用提心吊胆的假期。

除了一则像水花一样溅起又迅速被新的喧嚣掩盖的新闻,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有时半夜醒来,她还是觉得恍惚,不知真假。

呆在家复习时,就已将家中食物消耗殆尽。虽然家附近就有沃尔玛,但她还是坐公交去了趟大统华。

忙起来时,连着吃几天的三明治也不在意,但她到底是个中国胃。早饭能有选择时,她都想吃包子。

她采购了一大堆冷冻包子、葱油饼、速食米粉等干粮,又忍不住买了好多零食。她拎着购物袋出去时,也没想着打车,依旧是公交车回去。

东西太沉了,还买了腐乳、酒酿这种玻璃瓶装的食物,她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时都小心翼翼的。从左手换到右手,再次拎起袋子往前走时,对面的车驶过,透过挡风玻璃,她看到了认识的人。

豪车内是颇为养眼的一对男女,女人在眉飞色舞地讲话,他在笑着听。

那个叫陈岩的男人很有修养,就凭他的道歉,她都能不介意他女朋友不那么礼貌的行为,只当是个误会。

这边很多这样的情侣,双方家庭背景都很好,高中或大学就过来了。毕业后,家庭为其在这置业,只需他们幸福就好。

这个陈岩,背景更好而已。曾经的她,也是其中一员。

人要面对现实。

她从不混圈子,但群居动物之间,怎么会没有圈子与层级呢?选不选择加入圈子的前提时,要有资格加入。

当她滑落之时,就已与曾经的圈层脱轨。

可惜,她没有向上攀爬、重新回去的欲望。

等到人行道可通行时,她提着手中的重物,过了马路。

不过许嘉茗才在家窝了两天,周卓就过来找她了。理由找的正当,说是来滑雪。

也不是什么借口,周卓的确爱好滑雪,以前还撺掇她学过,说这儿的冬天这么无聊,只能不浪费这的地理环境,去滑雪找点乐子了。

那时她压根没有考虑过要去租装备,直接买了全套的。

结果学了一堂课,摔得太凄惨,她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手脚灵活的人,果断放弃了。装备也没当二手卖出去,放在家中的储物柜里,想着精挑细选的滑雪服还挺漂亮,遇上大雪天,穿出去也行的。

她对周卓来还挺矛盾的,她很感激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挂念着她,假期还特地过来看她一趟。但她也很想认真跟他说,我很好,我没有那么脆弱,不要有任何特殊对待。

没认真说的原因是,他来的第二天,早上五点就来接她,开车去雪场。那个雪场有点远,驱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就关门了。要尽情滑,就要赶个大早过去。

在车里困的不行的她暗骂着,你要发善心,何必这么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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