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是想出国的。
许永成不肯出国,也从未考虑过出国。他的父亲早逝,母亲拉扯了他长大。他说过,他无法抛下母亲出国。
当与一个聪明的人结婚,他的聪明却无法用在你想要的地方。甚至他主动放弃了旁人难以企及的机会时,生活就不会多如意。
他这人也非常热心,在单位里为了一件为大家好的事,跑前跑后,事办得很不错,受益了旁人,可他转头就被同事们给卖了。他的单位,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
都说底层互害,其实不是。知识分子的恶,没多大差别,只是手段更高明些。
他的职业前景看到了头,他在寻找别的出路,仍然是不肯出国。
那时孩子出生了,每天晚上都在哭闹,虽有他帮忙带,但她还是要喂奶。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喝奶时还很凶,经常将她的□□咬破。她又困又累,疼的想把孩子给扔在地上。
那时的她,很绝望。一个个失眠的夜里,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恨她。
veronica倒了杯酒,于她,于他,人生都没有了回头路。
有一种感情是,不论分开多久,不论往日有没有联系。对彼此的信任,是深入骨髓的。遇到事时,永远可以找对方。
许永成来找她,自然是有事相求。
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了,这种体量的商人,为了脱身,为了子女,应当早在海外有资产配置。
他找上她,要求足够隐秘,不留下痕迹。
而他划出的那一点,在他的身家中,算不上什么。虽然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他说,是给嘉茗的,以后我出了事,就麻烦你了。
他口中的出事,不是什么进局子,是他无法亲自去做这件事了。她这里,是最后一条路。
她这些年,已经经历了足够多,但那天晚上。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感到了一阵悚然的恐惧。
她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让她知道的。她只是很淡定地点了头,说好的,交给我。
他们聊了许久,像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却又对一些话题避之不及。
临走前,他抱了她,说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她看到了他被抓的新闻,她并不关心他犯了什么罪。能做到一定地位的,没人是守规矩的。
她却没有能力帮他,恐惧着他曾经说过的话,又不免认为他悲观了。
他只是聪明,不是料事如神,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等到结果时,她觉得他的确是想多了。四年而已,如果表现好,还能早点出来。出来后,东山再起都不是没可能。
veronica灌下了杯中的酒,苦不尽,甘常在。
两人的旅行挺随性的,睡到午起,找个餐厅吃饭,下午逛个艺术展。
陈岩已订好了晚餐,快到点时,两人就已经到了餐厅等待。
周卓差点迟到,毕竟是工作日,手中的活可不管什么下班时间,被领进餐厅时,看着这两个两个富贵闲人坐在了一块,头还侧在了一起看菜单。啧,都不用上班是吗?
许嘉茗看到周卓走过来了,“难得请你吃饭,你还要摆架子迟到。”
“我哪里像你一样不要上班啊?”
周卓说话时眼神扫过了她旁边的男人,先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嘉茗的朋友,周卓。”
陈岩点了头,“我叫陈岩,嘉茗的男朋友。”
“你们俩的保密工作还挺严啊,我都想不到你俩会在一起,滑雪时我还以为你是游客呢。”
“我的确算是游客,工作在国内,现在两地跑。”陈岩看向了他,“我冬天会过来滑雪,雪季还没过,有机会可以一起去。”
他还挺上道,刚上来就如实交代了,还提了一起滑雪。滑雪上,有这种技术级别的指点几招,进步会很快。周卓笑了,“我技术太菜,跟你这种大神滑不到一个赛道上。”
旁听的许嘉茗纳了闷,这一个冬天,他什么时候去滑过雪了。但她也听出了周卓的不对劲,她帮他说了句,“他滑雪也一般啊,为什么滑不到一个赛道上?”
她这话一出,发现这两人都看向了她。搞得她说错了什么一样,“怎么了?”
陈岩没回她的话。
周卓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真谈恋爱,她连男朋友滑雪很牛这件事都不知道。虽觉得这个人太傲慢,但这一点也没法否认,“他滑雪很厉害的,你不知道吗?”
许嘉茗看向了陈岩,“真的吗?”
陈岩都要被她气笑,“还行,你的滑雪装备,卖了吗?”
“啊?没有。”
“那你下次跟我一起去。”
“可我不会啊。”
“我教你。”
周卓还以为许嘉茗要拒绝了他,毕竟自己都劝了她好多次,结果就见皱了眉的她点了头。
“好吧,我再试一次。我要是还不会,就是你的问题。”
陈岩笑了,“那我凶你,你可别怪我。”
“你不可以好好说吗?”
陈岩都有些后悔主动提议教她,滑雪算得上危险,基础动作不到位,轻则摔跤,重则骨折。他对这件事很严肃,自己也不是没有教过陈婧,吼了她几句,她还给吓哭了。所以他直接花钱请教练,不浪费自己时间,更不必吃力不讨好,还得被记恨。
见陈岩吃瘪了不说话,周卓倒是乐了,“你这人,跟你好好说,我觉得你这辈子也学不会。就得凶你,你才会长记性,逼着自己练。”
许嘉茗瞪了周卓,这才多久,他就帮着她男朋友讲话了,“这有什么难的,我肯定会学会的。”
“驾照考过了吗?”
刚戳了她,又踩了她另一个雷点,许嘉茗转头对陈岩说,“这顿饭你别请了,让他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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