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苗心里不由一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叫小花龙的小男孩儿的样子。
他到底是谁呀?
用药罐煮上了一朵昏太岁,苏禾苗又抱着沉重的新铁锅,一步一步挪到灶台上。
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把脚崴了,生疼,可还是咬着牙一个人给相公烧水。
不管别人怎么说,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相公!
大火煮了好半天,时辰不够,苏禾苗累的浑身是汗还是守在灶台边。
李氏看她烧的是洗澡水,又过来吵闹,说她没心没肺,长安都要死了她不去照顾,还在这里烧水洗澡!
“嫂子,不用你管。”苏禾苗三言两语打发了她,继续劈柴烧火。
天色擦黑,王氏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坐在石墩上偷偷抹眼泪。
找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要他家破土坯房子的,人家都说扫把星住过嫌晦气,气的王氏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手里如今只有五六两银子,怕是连镇长那个秦大夫的车马费都给不起,王氏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娘,你回来啦,”李氏抱着念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嚅嗫着问,“房子地卖了没有?咱以后真的要睡、睡大街啊……”
“没人买,你就是想睡大街都没机会!”王氏长吁短叹的哭,“长安怎么样了,醒了一醒没有?”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好进小叔子的屋子!”李氏撇嘴,指着灶台前烧水的苏禾苗告状:
“你问你小媳妇呀,长安在屋子里昏死,她可好,跑去烧洗澡水了!
还一烧就两个多时辰,搞得饭都做不了,她这是要饿死在咱们!”
王氏眉头一皱,嚷道,“禾苗,你在烧洗澡水?”
苏禾苗从灶台抬头起来,脸上摸了好几道黑指头印子,应了一声,“娘,这是给相公熬的药……”
“药?”
王氏奇怪的走过去,“什么药?你会用药?”
苏禾苗不敢说小男孩儿的事儿,早就想好了理由,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娘,我爹以前走南闯北给人家做木匠,知道了一种治伤口的草药,说可管用了。
我琢磨着大夫还没来,就采了来给相公用一下,说不定能治好呢!”
王氏也知道儿子熬不过今晚了,心里乱的慌,失魂落魄的随口嗯了一声,“也好,先死马当活马医吧,横竖没错的。”
她只愁怎么弄到银子请大夫抓药。
男人死了几年了,大儿子也死了,长安要是也没了,这个家可就彻底完了,剩下一屋子的女人可怎么过呀!
王氏偷偷抹泪,李氏在屋里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拿定了主意等小叔子一死,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钱家小院愁云惨淡。
苏禾苗烤了几个窝头,又洗了快渍菜头细细的切了,端到王氏面前,又给李氏和念儿送了过去,然后接着熬药。
她没别的心思,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相公不能死,她舍不得相公死。
小花龙让她采的昏太岁,一定能救相公!
“钱家大嫂,好消息好消息!镇上的秦神医在咱们隔壁村瞧病,正巧给我遇见了,我把你家长安的情况说了说,央求着他来给长安看看。”
大夫兴冲冲的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长眉长须的老人,威严的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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