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趁没有猜的那么长远,她只猜到或许是要通过她陷害许适意,既然有这个猜测,就不能不早做打算。

于是她看着尽力阻拦自己去找许适意的许茹,念头愈发确定,板着脸道:

“若是没有什么证据,恐怕会被人反咬一口啊。”

许茹倒是没想到沈趁还能想到这个,这件事肯定不能让许适意知道,她咬咬牙,想着反正自己模仿许适意这么多年,字体也甚为相似。

于是她神色狠厉道:“我和姐姐字体相仿,不如我写一篇。”

沈趁勾唇,看在许茹眼中,就是解决了“证据”的放心。

更何况沈趁做戏做的全,惊讶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我们不告诉阿意就把这件事解决,她一定很开心,快快快!”

沈趁表现的越迫不及待,许茹便越发对“沈趁没脑子掉进陷阱”深信不疑,她当即拿起沈趁的笔墨来,快速写了一篇缠绵的信,折叠好了装进信封里。

沈趁佯装激动地接过,许茹催促道:“我们快去吧沈姑娘,那个人还在柴房呢!”

见她催得急,沈趁心知不能和她同去。

她既然是为了算计许适意,那只要自己和她所要求的反着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她边想着边点点头,长袖一挥,故作不经意,把盛墨的砚台打翻了,正扣在许茹的衣裙上,顿时把粉色的裙子染成黑色。

“呀!!!”许茹惊叫一声,看着自己裙摆上的墨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沈姑娘,怎么如此不,小,心?”

沈趁满脸歉然,“我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不如二小姐细致,想来二小姐好心告诉我这件事,我竟还脏了二小姐的衣服!”

她愈发自责起来,甚至把信塞进怀里,拉着许茹就要走:“走吧二小姐!”

许茹有点懵:“走,去哪?”

沈趁一脸理所当然:“去城中的成衣铺啊,我必是要赔二小姐一身衣服的,我有银子的。”

她说着就要出府,许茹简直要被这个人急死了——许纲和下人们还在柴房附近等着,哪还等得起她出去买衣服?

于是她赶紧拉住沈趁:“不必了沈姑娘,我回房换了就来,你且稍等我。姐姐的事重要过我这一件衣服,我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着我一起去!”

沈趁有点为难地看着她:“这……”

生怕她再说什么耽误时间,许茹急匆匆回房道:“就在此地!我去去就回!”

她转身跑得快,却没看到身后的沈趁,在完全看不到她影子之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朝柴房掠去。

许纲领着几个下人在花池边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许茹领人过来,他浓重的眉毛拧成一股绳,抚着袖子不耐烦道:

“究底还是个女人,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下人们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不敢附和,只是有一个眼尖的,看到远远走来,显得有些散漫的沈趁,顿时立功一般压低声音惊喜道:

“少爷!她来了!”

许纲精神一震,往那边看。

果然,沈趁一袭浅蓝衣衫,手中夹着一封信,三千青丝束在脑后,把一件男子的长袍硬是穿出飘逸灵动的仙气,那散漫的样子和大家闺秀哪里靠的上边?

可就是好看。

许纲甚至产生几分热切,只是他脑海里忽然晃出许适意的影子,徒生几分没来由的歉疚感,甩甩脑袋道:

“都看着点儿,但凡她进去了,我们就冲进去。”

下人们齐声说好,几双眼睛更是错也不错地盯着。

沈趁觉得可笑,以她的能耐,那几个臭鱼烂虾早就露了马脚,还自以为藏得细致?真是愚蠢。

她脚下的步子愈发慢了,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做,一边也是有意要让许纲着着急。

美眸流转间,恍然发现这园子似乎离赵小蝶的住处不算太远,看这日头,谢灼应该是在门前守着的。

在这样的心思下,短短一段小径,硬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急的许纲牙痒痒。

终于,那人总算是走到门前,许纲几乎都要按捺不住了,却见那人把手里的信从门缝里丢了进去,还生怕人家听不见似的大喊:

“里边的人,这是许二小姐让我带给你的情信,可要收好。”

许纲愣住——情信???哪来的???

下人们都是一脸惊诧——他们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这埋伏那个沈姑娘,好嘛,怎么就吃到了“二小姐传信情郎”的瓜?

看这样子……这大少爷也不知道?那让他们来干啥来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茫然,众人的茫然。

于是唯一不茫然的沈趁就得意地抿唇,背着手又闲散地走远了。

直到那个白色衣角消失在前边的花园,许纲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气得长脸由黑转红,起身就朝门口走去。一众下人见了,也纷纷跟上。

许纲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发展不在他掌控之间的感觉,他今天一定要弄明白这什么情信是哪来的,还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许茹,怎么沈趁来了她没影了??

于是许纲示意一个下人开了门,他挺着棍棒进门时,被绑在凳子上的农家小子嘴里还塞着他走的时候放的布团。

此时的男人见了他,十分气愤地挣扎起来,一把椅子被他晃得叮当响。

许纲目露不屑,他一想到许适意差点被嫁给这种货色,心头就涌上想把这人丢进猪粪里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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