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染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真好吃啊?”

“嗯。”

应着,他将一个剥好的龙虾肉放在一个白色的纸碗里,然后将所有龙虾都放在自己面前,“你别剥了,小心再把手弄伤了。”

余染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一个这个,怎么会弄伤手呢?”

岑让专心致志地剥着龙虾,目光没有分给她丁点,反问道:“那你知道钢琴家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双手上保险吗?”

余染一听,十分讶然,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设计师的手哪有那么娇贵!天天拿剪刀,拿针线的,不受伤就不错了。”

正在剥龙虾的岑让,动作一顿。

他慢悠悠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神有点沉。

“都是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为什么他们值得,你就不得值得?”

余染眨巴了眨巴眼睛,思考了一会,开玩笑道:“我哪敢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啊,就我这手?还上保险?想想就算了。”

岑让眸光晃了晃,低下头继续剥着龙虾,漫不经心说道:“所以,这不我再给你上保险!”

“……”

闻言,余染微愣,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看着他剥龙虾的动作。

这一刻,他话里带来的冲击感远比味蕾上承受的满足感要浓烈的多。

往往他短短一句话,就能让她的心绪发生巨大的变化。

总是要过度探究他话里的意思,真的很让人难受!

沉默之际,岑让将那个盛着满满当当小龙虾的纸碗推到她面前。

余染见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忍不住一笑,眼睛都笑弯了。

“岑让,你……”

“少吃点,容易上火!”

清冷低磁的嗓音,夹杂着让人心猿意马的沙哑,在这吵闹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余染暗暗垂眸,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但眼里尽是苦涩之意。

岑让的话,于她,真的是双重暴击!

他一句漫不经心的关心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涌起翻江倒海的情绪。

也许是自己没出息......

又或者......是内心在欢喜着他的出现?

她不清楚......

原本自己想理清心绪后,再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可这顿饭吃的,让她不知所措。

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岑让低沉的嗓音紧紧绷起来,“怎么了?让你少吃点还不高兴了?”

“没有……”余染抬起头,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表情,“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

瞧见她又变得很严肃,岑让从心底涌出一种不好情绪,他颤了颤睫毛,带着颤音问道,“什么话?”

“我……”

余染蠕动着红唇,一个我字嘀咕了好几遍,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干脆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里,和岑让大眼瞪小眼。

“下次再和你说吧!”

“……”

******

夜晚,寂静无声。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一丝动静,床上的人满头大汗,额间的碎发湿淋淋的,显然是陷入了噩梦。

只见他额头上的汗丝越来越密,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丁点血色。

岑让锁紧眉头,不时呢喃着,“别叫了,别叫了......”

黑暗里四处传来的狗叫声,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烦死了!

突然,一束白光亮起,刺鼻的药水味拉扯着他的意识,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1号,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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