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迅故意板起脸。
“所以嘛——爹你最看哪个小子不顺眼、最想收拾、最想看他悲惨后半生的,就该把女儿我丢给他养啊……”说到此处我的脸不由有些红,“女儿会按要求好好调.教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得外面院子里传来楚龙吟大大的喷嚏声。
“好你个臭丫头——”迅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就是为了哄骗你老子收那小王八蛋当女婿?!”
“谁让爹你又嫌疼又嫌委屈来着?!”我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翻着白眼做掩饰。
“不知羞!”迅哼着端过杯子喝茶,也不看我。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狠狠在他的大脚丫子上踩了一脚,呛得他把茶喷了半口出来,怕他发飙,我慌得掉头跑出了门去。
楚龙吟已经不在院子里,我径直转去逸王爷所在的上房,却见楚龙吟正同他坐在桌边喝茶闲聊,逸王爷一见我便微微蹙起眉来,招手道:“才沐浴完就到处乱跑,头发还未干呢,当心冷风吹着晚上头疼!坐过来,我给你擦擦。”
“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呢父王!”我笑着摆手,“我帮您把行李归置归置。”
逸王爷知道我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只好作罢:“我们既是微服出来,这会子入了城,人多口杂,称呼就改了罢,只叫父亲便是。”
我边收拾边应了,听得楚龙吟笑着接口道:“说到称呼,我又该怎么称呼您老好呢?叫您老师兄罢,那天儿岂不是要叫我叔叔?叫伯父罢,我和天儿又早就互许了终身、入熟了洞房,本已是夫妻关系,这么称呼太显生分;若当真叫您老为岳父大人呢,又怕另一位岳父大人揍你家女婿我。这可如何是好呢?”
听他说到“入熟了洞房”这句我险些呛着,又不好当着逸王爷收拾他,只得充耳不闻。逸王爷哼了一声道:“你呀,你就跟着侍卫们叫‘主子’好了。”
我立刻转头笑眯眯看向楚龙吟,向着自己胸口一指:“叫我‘小主子’。”
楚龙吟的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我的胸前转了两圈,故意舔了舔嘴唇,意有所指地笑着道:“还望小主子今后多多怜奴了。”
听出这家伙的话中涵义,我红着脸瞪他一眼不再理睬,转身坐到床边去叠逸王爷带来的衣物,楚龙吟便又向着逸王爷坏笑道:“奴来伺候主子沐浴可好?”
“少在这里恶心老子,”逸王爷忍不住笑骂,“有空不如多想想怎么取悦你另一位岳父大人罢!我看你和天儿的事未必会顺利呢。”
楚龙吟端了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坏笑着道:“他若是真想拆开我同天儿,还容我此时坐在这里么?不过是当爹的吃女婿的醋罢了,把我换成别人,他一样是不待见。”
“这倒也是……”逸王爷也笑了,“迅自小就是这样,护短护得紧,自家的人谁也不许欺负一丁点儿,自家的东西未经许可谁也不许染指,自家的永远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楚龙吟垂了垂眸子,只笑未语。我偏头看看他,知道他又想起了楚凤箫,他同迅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护短,护弟,护家,可最终呢?最终迅妻离子散弃王为寇苦守孤岛,楚龙吟离经叛道有家不得归有亲不能倚,历尽辛苦受尽伤害……为什么付出越多受伤就越深?因为那些被爱的人习惯了被爱,他们从未想过失去这爱会是怎样的感受,而逸王爷之所以苦海回头,就是因他曾经失去了迅十七年!
而楚凤箫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是否就是因为他知道楚龙吟还在护着他、还在为他付出?是啊,楚龙吟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不可能放下对楚凤箫的爱护一分,这是包括我在内谁都无法改变的他的本心,除非……
我抬眼望向窗外,庄秋水静静地立在院子中央,青衫微冷,玉面如霜。
吃罢晚饭,众人洗漱后各自早早睡下,次日起来个个都精神抖擞,换了干净衣服,用过早点,留了两名侍卫看守院子,四名跟随,另四名在暗处保护,我们一行人便出了客栈,走走看看上得街来。
要想在一座城里查找一个人的下落,最有效却也是最慢的方法就是去衙门户籍管理处查人口簿子,但查户籍也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逸王爷倒是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不过如此一来就避免不了当地的官员闻风而动跑来谒见讨好,之后再想做什么事就不方便了。再者,沙城是边塞要地,边塞历来是敏感地区,难保不会有邻国的探子细作潜伏在此,万一将逸王爷掳走当人质什么的挑起国与国之间的大问题,这麻烦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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