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当场惊在原地。
下午严琛说想吃林记芙蓉羹,故意支走他,原来是做这个。
“叛徒。”严琛幽幽看了秦牧野一眼。
秦牧野无辜地耸下肩,“早跟你说了,这么大动静不可能瞒得住。”
严琛轻嗤一声,目光转而落在他爸身上,纠正道:“准确点说,只是一部分资产。艺术银行的股权、我在海外的基金和房产太多,还来不及清算,只能等年后了。”
听这言外之意,年后还要继续,气得严经纬又要抄拐杖揍他。
“……严琛,”安奕回过神,喃喃道:“昨天晚上我跟徐进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那些是我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骗他的,”什么名表房车,他根本不在乎,“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我明白,”严琛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而且我知道这么做有点俗,你未必瞧得上,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最诚恳的方式了。”
他勾住安奕的手,“哥哥,我要给你我能给的一切,从此以后咱们家,你说了算。”
安奕眼底泛起泪光。
他紧紧回握住严琛的手,哽咽道:“你的心意我接受了,但那些财产我不能要。”
和严琛这么多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也不是名和利,他要的,不过是严琛的一心一意。
“行了,”严瑾突然开口,“小两口的钱包归谁管,自己回家慢慢讨论。”
严珩也劝:“小琛长大了,让他自己处理吧。”
严经纬瞪向他们:“胳膊肘往外拐?!”
“早在几年前,您不就让严琛跟家里划割清楚了吗,现在他手里的那些钱都是他自己打拼来的,怎么处理您管不着,”严瑾直言不讳,“再说能有几个钱,您操哪门子的闲心。”
秦牧野也在旁边低声说:“小安哥人品还是挺好的,他管钱靠谱。”
严经纬气得再次敲起拐杖:“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反了。”
安奕怕他大过年的气出病来,忙说:“伯父您放心,我不会收的,我……”
“都别吵了,”严琛打断他,皱着眉头叹口气,“头好疼。”
安奕忙扶他躺好,想叫值班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严瑾和严珩则架着严经纬往外走,“让他好好养伤,这事等以后再掰扯吧,几个叔伯还在家等着打麻将呢。”
秦牧野留在病房看了看严琛,确认他是装的,和安奕眨了眨眼,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安哥。他欺负你,来找我或者大哥大姐,我们都站你这边。”
安奕哭笑不得,眼底终归是感动更多些:“好,一家人。”
等病房重新安静下来,严琛才睁开眼,和安奕相视一笑。
安奕坐在旁边,摆弄起严琛手上的戒指,想了想还是说:“我真的不会收,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严琛定定看着他:“国内不能结婚,我们的关系没有法律保护,你就当这是我送你的一份保证吧,行吗?”
安奕抿起唇,不说话。
“其实我爸也不是在意我手里的这点东西,”严琛滚了滚喉结,“他是看我连着几年没把你追到手,有点急了,所以才闹这么一出。”
“我明白。”安奕笑笑。
父母总会偏袒自己的孩子多一些,他懂严经纬今天来这一趟,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看清楚严琛对这段关系所下的决心。
安奕不生气,说实话他还有点羡慕,羡慕严琛有这么个热热闹闹又不乏爱意的家。
“真的有点累了,”严琛侧身给安奕让出位置,“上来睡觉吧,我还想抱着你。”
安奕看眼时间,距离0点不远了。
他洗漱完毕爬上床,抱着严琛聊了会儿天,0点时分,外面远处依稀传来爆竹声,安奕仰头和严琛吻在一处,在缠绵的亲吻和水渍声中,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正月初二那天,严琛打着绷带吊着右手出院了。
他们先回澜山别墅住了一天,初三又被严珩开车接去严家老宅一起过年,这天严家的旁系表亲都在,一楼的两个大厅布置了三张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
安奕被极其郑重地介绍给了严家人,然后那天的见面礼红包,多到他两只手都拿不下。
安奕有点受宠若惊,他无措地看向严琛,严琛让他安心,随即看向餐桌上的转盘,“哥哥给我夹块醉鸭吧。”
安奕只好给他夹菜。
宴席结束后,安奕被严珩叫去了茶室,严琛也跟了过去。
严经纬和几个表兄弟正坐在那喝茶,身后的陈列柜上摆了几个高古瓷。
严经纬冲他招招手,谈不上亲切,但态度绝对比除夕夜那天好上许多。
“给你几个叔伯讲讲,我这藏品打眼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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