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上前线谁不倒霉啊?

熊文灿上前线了,主抚,结果张献忠在谷城重新起兵,李自成又出商洛山,招安失败,熊文灿以总理六省军务身份被褫夺职务,第二年斩首弃市!

陈奇喻上前线了,还取得了车厢峡大捷,将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全部困入其中,差一点儿全歼,最后,还不是被除名,逮捕审讯和戍边?

杨嗣昌,学贯古今,能力非凡,背靠老爹杨鹤,深受皇帝宠信,兵部尚书,殿阁大学士,四正六隅十面网策略,玛瑙山大败张献忠,最后呢,还不是襄阳重镇被破,自己自杀?

傅宗龙,陕西总督,统帅三边重镇精锐追杀李自成军,最后呢?兵败项城,全军覆灭,自己被李自成军活活打死。

孙传庭,文武全才,能征惯战,崇祯十年,在陕西南原伏击战,打得李自成全军尽墨,只带十七个骑兵逃窜!然而,因为杨嗣昌作梗,他被巧立名目圈禁了监狱!三年了,还在监狱踩缝纫机!

卢象升,洪承畴,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大能人?只要沾染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军,没有一个不倒霉的,卢象升后来死于清军之手,洪承畴现在也被困于松山堡!

李自成和张献忠就是大粪坑啊,扫帚星,谁碰谁倒霉!

他们一百多人,茶不思饭不想,商量了好久,最终决定,向皇帝让步,同意皇帝放弃中原的计划!

他疯了,咱们跟着疯,管它三七二十一。

只要现在能活着就好。

但是有一条,这是皇帝的主意,咱们内阁和朝臣不背锅!

商量好了以后,他们立即返回皇宫。

“皇上,微臣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周延儒觐见!”外面有人喊话。

苏霁只能按捺住怒火接见了。

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老子在欣赏美女的时候来?非蠢即坏!

“皇上,微臣等反复斟酌,以为皇上放弃中原保守秦晋,河北山东实在是英明之策,是微臣等驽钝了,微臣等长于谋划,短于博战,如果效命疆场,不唯难以奏捷,甚或丧师失地,辱没朝廷,微臣等前来谢罪!”

周延儒诚恳地跪着说。

苏霁让他起来说话,让他自己将暂时放弃中原的好处,可是,他不说!

“微臣以自己无能,不堪疆场效命,也为彰显皇上用人之明,告请滞留京师经理部务。”

这家伙死活不说放弃中原的好处!

这不是明显不赞成皇帝的策略吗?

这不是明哲保身吗?

奸佞啊!

苏霁火了。

他不知道,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狡猾,周延儒状元郎出身,两度为首辅大臣,泥鳅一样滑溜,和温体仁一样,是崇祯朝两大奸臣之一,绝不肯背锅放弃中原的罪名。

原因嘛,他怕皇帝性格反复多疑,说不定哪一天把他拉出去垫背宰了!

朝臣们的奸诈,也是多是因为崇祯帝自己喜欢甩锅造成的!

昏君才有奸臣。

“也好,只要赞成朕的旨意就行了!这是你一个人还是全部朝臣的态度?”苏霁问。

周延儒马上请求内阁大学士们都来觐见,还有兵部尚书陈新甲,御史台和通政司的主官。

苏霁同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些人跪拜皇帝,说辞和周延儒一样,都是同意皇帝的撤退放弃计划,但是,坚决不说理解和原因。

苏霁让他们起来,“诸位臣工,这就对了!我朝廷内外交困,危在旦夕,某些地方就要及时止损,然后集中力量于一处!看得出来,你们还有顾虑和情绪,朕向你们解释,撤退是暂时的,好处很多,一,朝廷取得喘息机会,二,让那个闯献贼军占据地盘以后争权夺利内讧,三,中原这两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庄稼歉收,财力枯竭,已经是鸡肋。我朝廷现在应该集中兵力,解决关外问题,关外危急,关系国运!”

“另外,诸位,这次暂时撤离中原,是朕的主意,朕的意思,和诸位臣工无关!尔等可以放下顾虑,努力做事儿,如果将来天下骚动,百姓士绅诘难,你们都推诿到朕的身上,朕做得出,当得起,愿意承担骂名!”

啊?

周延儒惊呆了。

张四知,谢升,陈演等九个内阁大学士惊呆了。

几十个朝臣惊呆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惊呆了。

通政司各官员惊呆了。

御史台几十个都御史和副都御史,监察御史们,六科六道给事中们惊呆了!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面面相觑。

因为,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这么铿锵有力地说话,自己承担一切责任和罪名!

他们又感动了。

鼻腔发热,发酸,咽喉哽咽。

好皇上啊!

皇上其实也不昏聩啊。

皇上和以前,两天前完全不同了。

坚决不同了!

难怪宫廷中公公们都传说,皇帝疯了呢。

比起以前,那是真疯了。

不过,疯得好!

很多人犹豫了一下, 纷纷跪下:“皇上英明洞察,担当有为,吾等微臣惭愧,惭愧。”

惭愧就好,你们还有救,否则,老子把你们都发配关外去当兵和满清铁骑拼刺刀!

苏霁让他们立刻发出公文,配合东厂西厂和镇抚司,再次给各地中原军镇大佬们发出消息,让他们立即执行皇帝的计划,撤退,撤退,再撤退!

群臣退散!

跪安!

苏霁打着哈欠,正要询问那个尚宫小阿姨,把嫔妃名录拿过来,自己要翻牌子,又被人打扰了。

“微臣……”

首辅周延儒,一个油头粉面的老家伙,眼神精光闪闪,贼精贼精。

“皇上,微臣觉得,撤退中原的事情,兹事体大,皇上不宜出面承担,而是该另有其人。”

在苏霁询问以后,他说:“前兵部侍郎,转户部尚书侯恂!”

猴,逊?

还有这么奇葩的名字?

见周延儒疑惑,苏霁直言不讳,“朕这两天,偶感风寒,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忘记了!请周爱卿给朕说说情况。”

周延儒微笑起来,找到了自信。

皇帝呀,还是这么单纯憨直!没有一点儿城府啊。

他侃侃而谈,最终认为,可以将放弃中原,撤退周围的策划,归结到侯洵头上,万一将来有人发难,皇上可以将侯洵拉来当替罪羊。

苏霁听得都沉迷了。

等周延儒讲完,直接蹦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延儒大喜,“皇上英明,微臣也是如此想象,侯洵在监狱之中,还不甘寂寞屡次给朝廷出谋划策,却因人品不端,居心叵测,净出一些馊主意,如果皇上把这件事情扣在他的头上,一石二鸟,得其所哉!”

苏霁微微作揖:“多谢爱卿提醒朕,现在夜深了,爱卿也要保重身体啊,爱卿乃是我大明第一大学士,日理万机,身负重任,朕离不开先生,王承恩?来,替朕送送周阁老!”

周延儒倒退着离开了。

笑容可掬地讲述了陛见情况,让所有阁老和朝臣,各部院官员放心回家吧,不,马上派人去撰写公文,传达前线各军督抚总兵官:“没事儿了!就算背锅的都在有下落了!”

拥戴着周延儒等人离开,朝臣们心情愉快地低声议论着:“皇上还是那个毫无定见的皇上,而且,神情好像有些痴呆,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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