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的家仍旧是老样子,包在坚硬物外的硅胶防护令贺执总觉得自己正在与精神病患者相处一室。亦或者他也是个病人。
冷水泼洒在皮肤上,贺执顶着湿漉漉的刘海转过身,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观察镜子里自己的后背。
被拉链折磨的皮肤留着明显的红痕,伤口刚刚愈合,留下细小的剐蹭痕迹。从肩胛骨中间一路向下蔓延至尾骨上方。长得宛如一条刻在骨头上的狗链。
贺执清楚曾琳并无此意,在周沉丢给他那件露背的衬衫之前这条红痕都只是一种不足为道的工伤。衬衫绑带十分宽松,不会刺激伤口还能保持透气,只是看起来格外的离经叛道罢了。
“什么变态癖好。”贺执勾着手臂给后背上药,然后扯过从周沉衣柜里扒拉出来的正经睡衣套上。
宋娅的确不会那么简单地被打发。回来路上贺执从后视镜隔三差五就能注意到一些可疑车辆,手机上是否装着定位也不清楚。于是贺执只能坐在后座上任由周沉载他回家,还在门口被狠狠摸了几把。
费洛蒙在这冷清单调的房间里四散,轻微却经久不散。
贺执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眼看到客厅正中央大喇喇摆着的一床褥子。
“我今晚睡这里?”贺执接过周沉塞过来的柔软枕头,鼻子和嘴巴猝不及防陷入柔软布料,声音闷得像冬眠刚结束的白熊。
“嗯。”周沉说完,点燃熏香,端起盛香盘,“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贺执抱着柔软枕头孤零零站在客厅里,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由于缺少抑制药,贺执的费洛蒙症几乎从未真正意义上消停过。浅淡的香气是不断挑拨周沉底线的诱惑,轻柔而无法抗拒。贺执了解脱敏治疗的具体方法,但像周沉这么能忍的他是真没见过。
“装模作样的,小心憋死你。”贺执嘀咕着,把枕头丢在被子上。
深夜,卧室门发出轻微的声音,微弱红亮的光从中透出,忽短忽长,是被放大的摇晃的烛火。
贺执半侧着身体,双手拽着被子,将半个后背露出。昂贵衬衫被当做睡衣,卷成麻花卡在胸口的位置。
摄人甜香由卧室弥散,如缓慢入侵的怪物。周沉站在贺执身边,摇晃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如即将溃散的灵魂。
周沉俯下身,手掌心躺着一枚圆润的珍珠,银制链条垂下,落在贺执露出的背部皮肤上。
银链跨过脖颈,珍珠坠在后背的中央而后滑落,陷入被褥里。
周沉的手环住贺执的脖颈,细长银链被手掌盖住。骨节突显,却没有碰触到皮肤,没能带来任何与窒息和痛苦有关的感受。
片刻后,门锁发出咔哒轻响,香薰的甜腻气息与微弱灯光一起缩回卧室,好像怪物归巢。
——
周沉的客厅拥有落地窗,太阳升起时,光线毫不客气地穿透玻璃直射在地面上。
铺在茶几前的地铺最先遭殃,整个陷落在阳光里。
贺执迷迷糊糊睁眼,翻身,顿时机灵了。颈椎凹陷处传来一阵钝痛,贺执立马爬起,摸出一颗品质上好的珍珠来。
贺执攥着珍珠跑进卫生间,果不其然看到那道长长的红痕外,颈椎底端坠了一个凹进去的发红的圆坑。
屋子里满共两个人,这玩意谁塞进去的不用想都知道。
“……早晚进精神病院。”贺执嘟囔着把起皱的衬衫捋平,随便洗漱了一番,给宋娅打电话。
刘明德没有给他配车,也没有生活助理。衣衫不整的贺执只能打扰宋娅,顺便巩固一下昨晚和周沉春宵一度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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