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站起来牵马欲走,忽听不远处马蹄急响,正朝这里疾奔而来
我平复一下情绪,心想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解药救艳少!以我这个地理白痴,想要出关恐怕有些困难,为确保万无一失,明天得花钱雇个向导。
我一惊,按照武侠小说里的做法,立刻找一棵茂盛的树,跃上去藏好。
我虽不稀罕这个庄主的位置,但毕竟还是现任庄主,林千易此举架空我,简直欺人太甚,真不知道容疏狂是怎么过来的?就凭他对容疏狂的养育之恩?呵!这个投资还真他妈的稳赚不赔啊!
两匹快马率先到达山下,后面的四匹紧随其后,马上的人全部黑巾蒙面。
约摸过了三个时辰,天上的群星渐暗,夜黑如墨,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山峰,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我停下来,放马在山下吃草,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满腹怒火仍不能平息。
其中一人道:“马还在这里,人肯定走不远。”
我一路披星戴月,打马疾驰,直奔北方,假如路线没错,我将经析州,达朔州,然后出关。
另一人长刀出鞘,低喝一声:“大家小心!”
这群混蛋,害得老娘浪费许多时间精力,以后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老娘没空陪你们了,什么沈醉天,什么汉王谋反,关我屁事!
六人翻身落马,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划一,看起来均是一流高手。
我不再看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我吃了一惊,这几人来意不善,分明是冲我来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离开时,除了燕扶风并无外人知道,难道……
他大吃一惊,“疏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想下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树叶簌簌作响。
我将那封信重新揣进怀里,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御驰山庄的庄主。你我就此分道扬镳,两不相干。”
蓦然,一道寒光直奔我的藏身之处飞过来。
燕扶风一头雾水,看着我发愣。
我连忙挥袖扫掉,翩然落地。“你们是什么人?”
我怒极而笑,这三个混蛋竟敢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
六人均不答话,一起飞身扑过来,招招致命,出手刁钻古怪之极。
“好!很好!”
我不敢大意,一双手不像是我自己的,挥舞得停不下来,忽然手指触到一把冰凉的刀锋。我曲指急弹,对方闷哼一声,弯刀脱手而落。我顺势抄起,兵器在手,威力大增。
林千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阵厮杀,六人死了四个,另外两人挂彩,却兀自不退,凶悍得很。
林少辞说的果然没错,容疏狂不过是个傀儡庄主,他们真正听命的人是林千易。他叫我回济南,暗地里却把他们调来太原,显然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我也颇觉吃力,横刀逼退两人,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杀我?”
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仍不答话,只顾拼命。
“老庄主已经飞鸽传书,命他和天羽无极快马赶来太原,应该快要到了。”
“你们既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了。”
“你说什么?”我惊叫一声,跳下马来。
我冷笑一声,飞身而起,奋力挥刀横斩,杀气暴涨,平地生狂风,落叶逐风舞——两人顿时萎地不起,双目圆睁,片刻后,“咔嚓”两声轻响,两颗脑袋从肩膀上滚落下来,鲜血倾流而出。
他不等我说完,便道:“老宋正在赶往太原的路上。”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退后两步。
“对了,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交给宋清歌,你……”
这裁云刀法竟如此霸道?
“当然!”我重重哼一声,上马欲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此刻,夜寒风冷,我在山上傻坐着,鼻端仍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阵阵反胃,几欲呕吐。
他顿时面色讪讪,“你真的只是出去遛遛?”
记忆顺风而来,林少辞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
我冷笑,“我说过我要离开了吗?”
“他将你嫁给楚天遥,你若能盗得那份名单,他便可以借此胁迫楚天遥。你若失败被杀,他正好名正言顺地继续掌管山庄。谁料他低估了对手,楚天遥比他想象的厉害。”
他面色泛红,语气却理直气壮,“你以前对老庄主言听计从,现在为何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离开?”
“疏狂,我最恨你愚忠。他对你有恩,可是他把你当工具。他是那样冷血自私的人,一心只想着权势。你却甘心为他利用……”
“那你为何无故怀疑我?”
“一切照林千易所说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他一愣,“当然是。”
艳少忽然传这句话给我,难道他已经料到此事?
“燕大哥,我还是不是御驰山庄的庄主?”
我将事情仔细想了一遍,越发觉得心寒。
我决定先发制人,当即沉下脸,拿出庄主的威严。
假如这六人真是御驰山庄的人,那么林千易就实在太可怕了。
御驰山庄派出去的间谍,不但没完成任务,反而爱上了对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他这副表情,我若回答是,他肯定要抓狂。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出关。
我感觉头大了,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呢?
那马受了惊吓,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我只好顺山路往北方走。
他拧紧眉毛,有些谨慎地看着我。“是楚天遥胁迫你,还是你爱上了他?”
我一路翻山越岭,直到东方泛白,才见到一个小镇。
我沉默不语。
黎明的镇上悄无声息,街上只有两只野狗晃悠。
他面露尴尬,“楚天遥一向心狠手辣,却再三对你留情,不得不叫人感到奇怪。”
我拍开一家客栈的门,上床倒头就睡。梦里有许多支离破碎的脸,和无数的断肢残腿纠缠着我,我撒腿狂奔,却总也甩脱不了,惊骇的叫声哽在喉咙里出不来,最后全身汗湿的醒过来。
我忍不住动怒,“这是在怀疑我吗?”
外面天光熹微,人声稀少,分不清是破晓,还是黄昏。
他沉默一下,忽然道:“疏狂,你偷名单的事败露,为什么楚天遥会让你安然离开?”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仰头重新倒下去,头尚未靠到枕头,立刻又弹了起来。
“我知道。”我故作轻松道,“不是明天嘛!你也一起回去吗?”
静谧中,有人嗤笑了一声。
“老庄主要你回济南。”
我惊叫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我面不改色,“睡不着,正准备牵马出去溜一圈。”
沈醉天轻轻放下茶杯,俊美如神祇般的脸上挂着一抹优雅的微笑,高贵而泰然。
他不答反问,“你要去哪里?”
“我想跟容姑娘谈一笔交易。”
我干笑一声,“这么晚还不睡?”
我冷笑道:“我跟你能有什么交易可谈?”
他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他悠闲地喝着茶,邪恶地笑道:“容姑娘大概还不知道吧。御驰山庄已经通告江湖,你爱上楚天遥,背叛御驰山庄,不再是他们的庄主了。”
我奔到马厩,挑一匹毛色纯黑的骏马,悄悄牵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燕扶风。
我一呆,随即有股怒火直冲脑门,直气得七窍生烟,林千易竟然如此卑鄙。
哼!容疏狂或许是个很听话的人,我方怡可不是。管你什么御驰山庄,还是鬼谷盟,老娘要出关找解药去了。
沈醉天笑道:“容姑娘不必动怒,江湖本就是尔虞我诈。”
一想到解药,我顿时心急如焚,抬脚踢掉棉被,起床收拾行李。
我努力控制情绪,平复心情,冷笑道:“动个p怒,老娘压根就不稀罕这个庄主。”
但是,他既安然无恙,我首要是出关寻解药,岂能就此回济南?
他微微一怔。“如此说来,容姑娘和楚天遥是真心相爱?”
我捏着纸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他这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林千易,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又如何?”
“一切照林千易所说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是的话,这笔交易就好办了。”
我只得应声告退。回房正欲推门,眼前蓦然闪过一个灰影,我迅疾伸手一探,却是一只灰鸽。从鸽腿上抽出纸条,打开一看,是艳少的来信,笔迹隽秀而见筋骨。
“自说自话。”我冷哼一声,起床穿鞋。
他沉默片刻,道:“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这笔交易容姑娘一定会有兴趣。”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心底却是疑云暗涌。他失踪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哦?”我穿上外衣,“说来听听?”
“照我说的去做。”他的语气蓦然冷硬起来,顿一顿,又补充道,“南京那个人羽翼未丰,不至于太明目张胆。江浙的损失,御驰山庄也赔得起。”
他悠悠道:“有关汉王所图之事,沈某或可助一臂之力。前提是,楚天遥必须说服汉王答应我的条件。”
我脱口道:“为什么?”
我冷冷道:“这关我p事,你直接去找他们谈吧。”
他一双鹰隼般锋利的眼睛盯着我,沉默一会,忽然道:“你明天立刻回济南去,尽快拿到名单。记住,名单到手后,暂时不用交给朝廷!”
“实不相瞒。”他叹息一声道,“我确实派人找过楚先生,但遭到了拒绝。而汉王又只听楚先生的。”
我干咳一声,避重就轻道:“他很神秘,比江湖传说的还要可怕。”
“他既然拒绝了,就没人能说服他。”
林千易看着我,脸色阴沉如冬日欲雪天。
“我相信,容姑娘一定可以。”
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复杂,有多面,时而温柔,时而冷酷,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从没见过他召见过属下,除了凤鸣飞舞,我就只见过一个云景,他几乎足不出户,却无所不知。
“你高估我了。”我拿起行李。
我感觉莫名地有些发寒,正不知如何回答,他又问道:“楚天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容姑娘这是拒绝我了?”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此话一出,燕扶风忽然神色一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停下来,转身看着他。“沈醉天,你一会攻打碧玉峰,一会又想帮汉王谋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淡淡道:“那么,楚天遥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的脸上仍挂着微笑,俊秀容颜堪比神祇,却给人一种莫名阴冷诡异的感觉。
我不敢大意,答道:“是找到了,又被他们抢了回去。”
“容姑娘,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因为这笔交易关系着一条人命。”
我大吃一惊,他失踪了两个月,音讯全无,但对于我的事好像了如指掌。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不过,你再厉害,恐怕也不知道那份名单是老娘我伪造的吧。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我,冷冷道:“是没找到,还是找到又被人抢了回去?”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他站起身,冷冷道,“今日这笔交易若是谈不成,只怕姑娘就要命丧于此了!”
我回过神来,忙道:“名单还没找到。”
我怒极而笑。“沈醉天,你何以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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