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荡神驰,情难自抑,应云卿再也装不下去小白兔,忍不住朝面前人缓缓伸出了手。

他是倚仗,也是猎物,他要攀附他、缠绕他、彻彻底底捕获他……

然而乔迟却陡然撑起身,站直了身躯,拉开与他的距离,也让他伸出去的手就这样落了空。

静室中,应云卿的面颊倏地通红,连耳廓都红了。

无处着落的那只手讪讪的收回,显得手的主人多少有些自作多情。

此时此刻,或许本该失落的垂头,但应云卿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乔迟,担心他不愿意继续,怕他临时反悔,让触手可得的一切全都化为泡影。

但好在乔迟也并没有那么才高行洁、守正不阿,他的半张脸隐在暗影之中,脸上似乎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虽然身躯拉远了,但那双黑沉如渊的眼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乔迟在注视着他,他在独占着来自乔迟的注视。

光是意识到这点,就让应云卿浑身一滞,双手无法自控的握紧了扶手,呼吸又急促几分。

无人的深宅中,青纱幔后,小亲王的每一个反应都落入了乔知予的眼里。

引诱、渴求,紧张的躯体、颤抖急促的呼吸、颈侧的热汗……就这,还想和她玩?

不知死活,蠢得可笑。

乔知予猛地将大手覆上他的手背,不出意外的收获小亲王的浑身一抖,像是过了电一样。他怔怔的仰视着她,修长的脖颈上,喉头滚动得厉害。

有趣的反应。

松开应云卿的手,乔知予那覆着一层薄茧的指尖从他的手背缓缓掠到腕骨。

她的身形动起来,走到应云卿的身后,手也随之而动,漫不经心的从他的小臂一路往上,往上,掠到肩头,最后落到他脆弱的脖颈之上,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两下他的喉结。

脖颈是致命之处,脖颈就这样被乔迟牢牢掌控,身为习武之人的天性让应云卿立刻采取行动脱离危险,可心头另一个声音却在叫嚣,让面前人最好能掐上来,用那只大手把他掐得面红耳赤,呼吸不得。

“殿下想臣,那殿下想让臣怎么做。”乔迟低声问着。

应云卿眸中氤氲起一层水雾,无措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乔知予绕到小亲王的身侧,俯身靠近他,高大的身躯如高山般缓缓压下。她直视着他那双墨玉般的眼睛,似笑非笑,“殿下不知道,臣也不知道。”

无人的深宅中,一向稳重自持的家主就在眼前,似乎在诱导着、默许着一切的发生。世家大族的出身、万人之上的权势、铁血金戈的阅历,让他从来不用主动跨出这一步,他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所有人都会前赴后继,伏跪在他的膝下。

被笼罩在这如兰似麝的长者威仪之中,应云卿心跳如鼓。

他想要的一切,此刻离得如此的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面红耳热间,他情难自抑的仰起头,迎上去,想要吻上那双薄唇。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攀上他的后颈,不由分说将他往后一扯!

吻她?

处处算计的贱人,谁给他的胆子?

垂眸欣赏了一下小戏精的脸上惊愕无措的神情,乔知予勾了勾唇角。

既然想要权色交易,想要算计她,就要明白,下位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当她乔知予这么好勾引,一钓就上钩,她是没见过男人还是就缺他这一口?

至高无上的权势,如果用身体就能换取,那至尊之位将变成天下最大的笑话。想不清楚没关系,人,都有鬼迷心窍的时候,不过既然凑到她面前了,她不吃也得玩玩。

“眼神很棒,表情很漂亮。”乔知予居高临下的夸奖道。

惊慌、受伤、楚楚可怜,这张温其如玉的俊脸上出现这些神情,像是白瓷上的冰裂纹,惹人怜爱,让人想小心抚慰,好好呵护,但可惜,这只会刺激得她产生截然相反的想法。

见小亲王依然在演小白兔,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发问:“殿下以前有过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吗?”

应云卿委屈道:“没有。”

“真乖,张开嘴。”乔知予沉声道。

“嗯?”应云卿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像是没懂。

也不知是真的没懂,还是假的没懂。

乔知予格外有耐心的哄道:“张开嘴。”

小白兔的人设,此时此刻是没法拒绝的,应云卿犹豫一番后,朝着面前人张开了口。

然后乔知予施施然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

她的手很大,手指修长,现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插进了小亲王的嘴里,缓慢搅动着,搅出了暧昧的滋滋水声,这声音,听起来又肮脏又下流。

明明此刻在做这样恶劣又情色的事,但乔知予脑袋里却在想其他,手上的动作充满了漫不经心。

她知道景亲王迟早会有不臣之心,所以对他多有戒备,早就派不言骑的眼线盯着他的动向。近日线人回禀,说是发现他的私兵亲卫与朔狼部的人多有接触,但还没抓到证据。

朔狼早已被赶出了四镇十八州,力量大减,逐步西迁,不足为惧,但关键是应云卿接触他们是想做什么。虽说应云卿没什么本事,朔狼现在也没几分力量,但若两方一拍即合,内外夹击之下,还是能给大奉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冲击。

她和应离阔,和鬼面军,和万千将士,十六年来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一手建立的太平天下,用血和肉铺出来的太平天下,岂是他这个富贵亲王想掀就掀?

贱人,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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