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锦?蜀锦算什么?她以前又不是没有蜀锦的裙子。她以前的珍珠发簪用的都不是普通珍珠,是东珠,衣服上的小扣子用的都是牛血红珊瑚,梳妆盒子用的是金丝小叶紫檀还用黄金包边。

是不是她乔知予给的就普普通通,男人给的就是金光闪闪充满了爱,有爱情的芬芳,是爱她的证明?

没品!

乔知予没眼看的让她停下来,给她扶了扶鬓边被甩松的发簪,随口问道:“现在开心了?”

乔姻点点头,一双桃花眸潋滟闪光,“当然开心,陛下对姻姻真的很好,而且还会更好,比对其他女人都好。”

她满脸憧憬的样子,仿佛是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光辉前景,看见了权力与爱都被堆到她的身边,而她被一切团团簇拥。

乔知予垂眸打量着她,看她这一张熟悉的年轻娇美的芙蓉面染上红霞。

她是世界女主,这个世界都是围绕着她运转,她本来就应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而她乔知予的使命,也是确保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想要的很多,无穷无尽,可也好像并不多,男人随便赏她一块普通布料都能让她笑逐颜开。

从冻死于风雪中的可怜外室,到如今身穿新裙的后宫嫔妃,再到未来万人之上的皇后,如果跳脱出“姻姻”这具躯壳,她揽顾自己的这一生,会不会感到无憾?

只要她开心就好,人这一辈子,谁不是求个开心。

男人从来靠不住,可她乔知予永远靠得住。她想要的一切,她会全部都放到她的手里。

她会嘲笑她,鄙夷她,憎恨她……然后怜爱她,成全她。

“好看。”乔知予温和的笑了笑,夸道:“新裙子好看。”

“姻姻也好看。”

乔姻听到这句毫不掩饰的夸赞,忍不住又浮现出一丝小女儿情态。她羞赧的抿嘴一笑,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伯父,等姻姻站到高位以后,乔家也会因为姻姻名垂青史。”

“所以到那时,伯父可能得到尊贵的娘娘赏赐一些好处?”乔知予看着她,半开玩笑的问道。

乔姻以手支头,沉吟片刻,“姻姻一直觉得,淮阴侯这个称号不够威风,淮阴公又不好听,说不定到时候,可以改成淮阴王。”

“大奉自建国以来不立藩王。”乔知予无情的戳破这个美妙的幻想。

“那我去求陛下。”乔姻不假思索。

乔知予失笑,语重心长道:“姻姻,这世上很多东西是求不来的,只能靠自己。”

“好了,伯父很忙,带我到你寝宫转一圈。”

她在宜福宫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香炉、灯烛,还有姻姻的胭脂、口脂,确定了整个宜福宫都没有藏什么让人不孕或滑胎的东西,这才安心离去。

自从姻姻入宫后,杜依棠对她照顾有加。其实乔知予应该主动去谢谢嫂子,可惜嫂子有点黏人,沾上了不太容易甩脱,为了避免一些恨海情天的场面出现,她能不主动就不主动。而杜依棠似乎也有些忙,没机会溜出宫来见她。好事,最好再忙点,让她别出来。

整个六月,乔知予都很急,等着姻姻怀上孩子。可惜这事,她急也没用。

日子一点点过着,不言骑和刑台办事办案越来越麻利,她手上的事情比三四月时少了许多,有了更多空闲的时间去调教执思义,以及处理家事。

乔峻茂自从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又勾搭上以后愈发胆大包天,即使挨了乔知予好几次打,依然还是要夜不归宿。

男人长大了,彻底长歪了,连挨打也挨得越来越铁骨铮铮,脖子一梗,后牙一咬,大有“大不了你今天就打死我”的架势。

乔知予看他一副贱样,很想把他扔到漠北去,丢给乔铭,让他狠狠地折磨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可是又顾及到孙箐箐的脸面。

说起孙箐箐,她像是被乔峻茂伤透了心,给乔知予请安请得更勤了。乔知予时常为她撑腰,可到底也不能睡在乔峻茂和她的中间,时时刻刻帮她。有这样一个丈夫,她难免受气。

乔知予很想让她想通,彻底和乔峻茂和离,到时候她为她有更好的安排。可不知道为什么,孙箐箐就是不想和离,她一提这件事,她就红着眼眶摇头,那模样十足十的舍不得。

人渣有什么舍不得的?现在的小女孩儿怎么都这样!

乔知予想不通。想不通索性不想,跟着几个老国公钓鱼喝酒去。

喝得一身酒气回淮阴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月华如水,她躺倒在中庭里的躺椅上,一动不动,任由夜风吹过,带走她身上的热气和酒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在夜色中缓缓走来,在乔知予的躺椅旁无声的凝视了她很久,最后俯下身,轻而又轻的乖巧伏靠在她的胸前,像是怕惊醒了她。

有香气,是一种雨后白花的清甜。

乔知予闭着眼,深嗅了一口这香气,伸出手,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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