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这时候秦恬永远不会体会到男女直接力量的巨大对比,她几乎绝望了,却在这时候,终于摸到了冰凉的枪柄!

“砰!”

仿佛海因茨的手还在操控着她,打开保险栓到扣动扳机,一系列动作几乎没有过脑就完成了,转瞬响起的男人的惨叫终于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右手握枪指着前方,左手拿起身边的手电筒往前照取,入目便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和瞬间流满半身的血。

她打偏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乱射的,子弹打穿了男人的左肩,他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男人嚎叫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恬。

被那样的眼神瞪着,秦恬几乎想也不想又开了一枪,完全不管哪后坐力把她的手腕震的发麻,这一次正中大腿。

男人又一声惨叫,他仰天跌倒在地,滚来滚去。

秦恬用手电筒照着他,她衣衫不整,却腾不出手来穿衣,干脆半裸的站起身,枪指着男人,一句话都不想说。

“表,表子!臭表子!”男人即使这样的,犹自嘴里不干不净的恶骂,“杀了我呀,有种你杀了我呀!”

“我是女人,我没有种。”秦恬的声音嘶哑,她蹲下身,枪口指着男人还立着小帐篷的下身,“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也没种!”

“啊!啊!”男人只知道叫,他滚来滚去。

秦恬忽然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正在每一滚动中,靠近草垛。

她想也不想一脚踩在他手上,在又一声嚎叫中拨开草垛,赫然发现一把长柄猎枪!

果然!一个深夜外出的农民怎么可能没点防身的东西!

秦恬冷笑一声,弯腰捡起猎枪,对准了男人的额头,还是一句话不说。

眼看枪被缴获,男人没了办法,转眼就哀求起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的,我妻子死了,我看你睡在屋后……对不起,求你放过我……”

他疼的直抽筋,不住的哀求,秦恬看那张脸越看越恶心,她把枪口对准他的眉心,看手电筒下那男人汗流满面,脸色惨白。

“咔!”扣动扳机的声音。

男人惨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秦恬收起枪,她扣动了扳机,可她没拉保险栓,她不想为一个人渣背上杀人的罪名。

严严实实的穿上衣服,检查了一下装备,又确定她并没有打中男人的大动脉,秦恬觉也不想睡了,连夜上路。

走了两步才发现,她腿是软的。

一直硬撑,一直被怒火激发着潜能,直到现在,后怕才汹涌而来。

这就是没有依靠的结果,她知道一个孤身女子上路是危险的,可是这么多天的安稳却麻木了她的警觉心,她一直以为海因茨给她枪就是多余,全世界人民唯一的敌人就是德国士兵,可现在她才发现,相比战争,人性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要是没有枪,要是她的反应再慢点,要是她早早的绝望了……

她不敢想下去。

这不是一张膜的问题,即使以前接受自卫教育时无数次被人灌输诸如既然弓虽女干无法阻止,就享受之的思想,可事到临头,秦恬完全明白,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因为剧烈反抗而被严重伤害的女性在事后可能会被骂成傻,可是只有经历时才会深刻体会,那种屈辱感,不是“享受之”就能解决的。

夜深寒凉,星空下四周苍苍茫茫,秦恬已经无暇去想象那些属于黑夜的故事了,她只想在自己撑不住昏倒前再走一点,再走一点。

终于,她听到了水声,这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边还有人工开凿出来的阶梯,她寻了一块空地,找了点干柴,点起了火。

清洗了一下身体,穿上衣服,裹着毛毯,坐在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地面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听着周围的虫鸣,手中紧紧握着枪,她终于撑不住身心俱疲,昏睡过去。

第二天下午,她终于通过了守城的德军的层层盘查,进入了巴黎。

从五月十一日从马奇诺防线小哨站出发,到六月二十三日到达巴黎,历时整整一个月零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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