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星这两天在开全体员工大会,傅闻璟很晚才从公司回去,到家却发现沈良庭出乎意料的在客厅等他。

他开门时,沈良庭正斜倚在客厅沙发,顶上的阅读灯亮着,膝上摊放着一本书,修长手指搭着书页,鼻梁架着金属眼镜,银色边框折射出冷光。

听到门口的声音,沈良庭转头向玄关处看来。

脸庞白得几乎透明,表情淡漠,一双眼睛隔离在无机质的玻璃镜片后,幽幽得像潭水,显得疏离而遥远。

傅闻璟凝视不动,明明自己昨晚还抱着这个人,一哭一笑都真实鲜活。可还是不够,每每觉得这个人并不在掌控中。

沈良庭放下书向傅闻璟走过来,到跟前时,主动张开手拥抱了他。

“在等我?等了多久,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傅闻璟抬手拥着他问,觉得自己怀里像挤进了一个柔软的小动物。

“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沈良庭疲倦地靠着人,短短一日里他受到的冲击太多,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傅闻璟察觉他话中委顿,“发生了什么?”

沈良庭却在他话音还没吐露完时,就把人压向玄关口的镜子野蛮地亲了上去。唇被咬得生疼,傅闻璟很快反客为主,沈良庭仰头迎合他。

玻璃镜面显现出纠缠的两人,沈良庭的衬衣被卷到胸口,露出平坦纤细的腰腹。

傅闻璟抬手抓住沈良庭的头发,乌黑整齐的头发变得一团乱,抓着头发的同时让人转身,酡红的脸贴上了冰凉镜面。

沈良庭闷哼一下,睁大眼,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戴着的眼镜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撞歪了,一边镜腿掉下来,斜挂在鼻梁上,露出的眼睛和平常不一样,有奇异的颜色,眼尾红通通的,像喝醉了一样。

沈良庭愣愣看着,放大的瞳孔中都是陌生。

镜子里,傅闻璟从后方单手支撑着他,两人透过玻璃镜面对视。相比于沈良庭的衣衫不整,傅闻璟就整齐许多,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仅仅只是解了领带。

沈良庭嘴唇动了动,本就丰润的唇珠,在接吻中变得有些红肿。但声音没有发出来,他侧过脸,叹息一下,逃避般把头埋进傅闻璟的胸膛,小声说,“有哪里不对吗?”

傅闻璟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今天怎么了?”

沈良庭摇摇头,他抬起腿垫着脚勉强支撑住身体,“可能只是想你了。”放软了声音,他知道傅闻璟喜欢听自己这样说话。

傅闻璟低头,看到沈良庭正仰脸看着自己。随后沈良庭向他贴上来,像一头饥饿的小兽,凶狠地吻他,撕扯彼此的衣服,带着点疯狂。

傅闻璟试图阻拦,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推开他,沈良庭太狡猾了,他知道怎么做。

抱起人回到卧室,把人抛到床上,在沈良庭爬起来前,傅闻璟膝盖压上床,解下皮带利落地把他手捆了起来,防止他再作妖,“小疯子,你再这样要吃亏的。”

沈良庭挣了挣,发现挣不动,他用手肘支撑自己半坐起来,呼哧呼哧喘气,“你怎么又来这套。”

傅闻璟捏了下他的鼻子,“我是为你好。”

随后靠近他,傅闻璟还是很温柔,花时间费了很多力气,沈良庭一直歪来扭去的很不配合。一直到最后,沈良庭才服软,咬着嘴唇埋首在被子里,背脊颤动,借着疼痛掩饰,痛痛快快发泄心中的情绪。

傅闻璟把他脸掰过来,看到他满眶泪水,用拇指把他挂在腮边的泪珠抹掉,“你又哭了。”

沈良庭闭上眼睛,扭开脸,“别看我。”

“为什么?”

“就是不想被你看到。”沈良庭抿唇,闭着的眼睫敏感颤动。

他想,傅闻璟不需要知道这些,傅闻璟愿意爱自己已经很好了。他希望傅闻璟眼里的自己是成功耀眼的,而不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可怜虫,孤立无援,胆小懦弱,对亲人都要算计防备,既害怕自己的父亲死,更害怕自己的父亲活。

好在傅闻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一只手从上到下反复摸着他光滑的背脊,慢慢问他,“故意的?要疼?”

沈良庭脸朝下,牙齿咬着被子,手被捆起来了,所以他没什么选择余地,连逞强害羞都犯不着,可以完全把自己交给傅闻璟,蚊子叫似的哼了两声。

傅闻璟就由沈良庭期望的那样,让他没法分神去想其他事情。

事后,傅闻璟解开他手上的皮带,皮革在手腕处浅浅地勒出了一道红痕。抱着他去卫生间洗澡,再把他抱回来,在手腕处抹了药膏。

沈良庭精疲力尽,任凭傅闻璟把他搬来搬去,睫毛颤巍巍的,就是不肯睁眼。傅闻璟干脆用被子把他严实裹起来,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睡到半夜,沈良庭做噩梦醒过来,动了一下,把傅闻璟弄醒了。

傅闻璟摸着他汗湿的头发,“做了什么梦?”

沈良庭闭上眼,平复呼吸,想到梦里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在别墅里躲来躲去的小孩子,记忆里真实的画面现在还残留在视网膜,“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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