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宁朝阳是个文臣,不会武,杀她只需要等个机会。可方才一交手,他才发现这人武艺竟在他之上。

“若是将军出手……”他抬眼。

李景乾冷笑:“赌上我整个将军府人的性命,赌上所有麾下之人的前程,就为了给你泄愤?”

他起身:“你若想不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就在这里好好想,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这语气太严肃,胡山当即噤声不敢再言。

夏景园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安排厢房的管事找到宁朝阳,想给她换个单独的小院。

“不用了,我左右也睡不了什么。”宁朝阳道,“那厢房离练武场更近。”

管事忍不住笑:“您未免也太刻苦了些。”

往手上缠着白布,宁朝阳想答这都是分内之事,结果还没说出来,管事就接着道:“与定北侯爷竟是一个念头。”

捏着白布的手一顿,宁朝阳眯眼:“他也不换住处?”

“不换。”

有些烦躁,宁朝阳道:“你给他换了吧,堂堂侯爷,皇亲贵胄,哪能与臣子一起挤厢房。”

“方才小的就是这般劝侯爷的,侯爷倒也听劝,立马将其余厢房里的统领们都送去了小院里。”

宁朝阳:“……”

“我搬。”她道。

管事应声,转身就要去办,结果身边跟着的小厮与他耳语两声,他嘴角一抽。

“怎么?”宁朝阳看向他。

管事尴尬地搓了搓手:“原是想让您去北边那个小院住的,但……那边的人刚刚来传话,定北侯原先的小院住不下那么多人,剩余的统领,已经自顾自地去了北边小院。”

也就是说,没位置了。

宁朝阳觉得李景乾这人就离谱。

这弯弯绕绕的心思花在哪里不好,就花在个厢房上头?

深吸一口气,她咬着白布单手打了个结,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去:“知道了。”

大不了就不回去歇息,反正总共也没几日。

上京大抵是许久没什么热闹了,一听有比试,朝中官员和眷属都纷纷赶来,刚到第一日的比试,草场的四周凉亭里就已经坐满了人。

宁朝阳依制在前?????头的交椅上落座,华年秦长舒等女官都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

刚坐下,李景乾也来了。

虽与荣王有了嫌隙,但他身后依旧站着一大堆自己的亲信,宁朝阳瞥了一眼,胡山就在其中看着她。

她嗤笑,抬起自己包扎过的手,轻轻朝他挥了挥。

——别让我抓到你。

胡山抿唇,拳头紧握,但看了她旁边一眼,接着就低下了头去。

云晋远看着前头坐下的九个人,略微有些不满:“武艺比试,怎么连文官也能作评。”

华年淡声道:“这话该去问陛下。”

身后两群人之间的气氛登时紧绷。

宁朝阳与李景乾倒还好好坐在一起,宁朝阳甚至主动问他:“侯爷公正,该不会有负圣恩,偏袒自己人吧?”

李景乾墨眸带笑:“我不会,相信宁大人也大公无私。”

“自然自然。”

两人彼此点头,然后就看向场中。

第一场比刀,参与者二十七人,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宁朝阳给六个自己人投了筹。

她投完看向旁边。

果然,李景乾给他那边的十一个人投了筹,两人无一筹重复。

相视一笑,两人同时漠然地收回目光,捏着筹等着下一轮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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