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侧头,看见李景乾微微皱起来的眉心,不由地抿唇:“侯爷哪只眼睛看我?????难过?”
朝中大臣,莫名横死者每年都有七八,个个都要难过的话,她哪里忙得过来。
“侯爷既然在场,正好,烦劳与下官一起往大牢里去一趟。”朝阳道,“四品的统领就这么死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她这要求其实有些无理,以定北侯如今的地位,没必要为此亲自跑一趟,遣个人去问话也是可以的。
然而李景乾垂眼看着她,竟是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微微一噎,朝阳看他一眼:“若这毒真是侯爷亦或侯爷麾下之人所为,下官不会善罢甘休。”
“好。”
“不乘车,骑马更利索些。”
“好。”
宁朝阳停下了步子。
她莫名其妙又有些愠怒:“我早就过了要人哄的年岁了。”
李景乾跟着她停下来,微微扬眉:“大人哪只耳朵听见我在哄人?”
“……”
翻了个白眼,朝阳甩袖就走。
送糕点的侍者、传话的小厮,所有与徐若水接触过的人都已经被宋蕊一一清点,宁朝阳亲自提审,连夜不歇,熬到寅时那传话的小厮终于招供了。
他收了五两银子,将糕点和话一并从文院传去了徐若水那里。
至于给钱的人是谁,他没有看清。
李景乾靠在旁边的栅栏上,打着呵欠问他:“是我吗?”
那小厮看他一眼,连连摇头:“没这么高,只比小人高两寸,右手虎口有一道疤。”
一听这个描述,李景乾顿了一下。
宁朝阳抬眼就瞥了过去:“侯爷身边有这样的人?”
“没有。”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我只是觉得时候不早,宁大人也该回去歇息了。”
“下官无碍,侯爷若是累了,倒是可以先去外间稍坐。”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待天亮之后,下官想清查文院里所有的人,包括侯爷身边的那几位,不知?”
“光这一条口供,就算找到相符之人也是无法直接定罪的。”他忍不住道,“大人又何必意气用事。”
说是冷血无情,审起案来却是不吃不喝不睡,仿佛想在这一夜之间就把仇替徐若水给报了。
李景乾想笑她嘴硬心软,又怕人恼起来要与他争执,只能轻轻摇头。
宁朝阳没将他这话听进去。
她整理好口供,又继续审问了两个时辰,天大亮之后,便又起身回了文院。
李景乾没有再跟上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四周屋檐上的瑞兽,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宋蕊生气地来回禀,“已经将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镇远军副将云晋远的右手虎口上是有伤疤的,但他说自己昨日并不在文院,且有功勋在身,不愿去大牢对峙。”
果然。
想起李景乾那一瞬不自然的反应,宁朝阳咬了咬牙。
云晋远是四品的武将,证据确凿之前的确可以拒绝受审,但此案没有别的证据,只有一个人证,他执意不去,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殿下去了何处?”朝阳转身道,“带我去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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