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宁此番没见到萧允演便想着回厢房休息,此刻紫霄观大抵正乱着,她也省得去趟那趟浑水。
谁道才穿过院子踏上回廊,遥遥便见到厢房门外有一人在徘徊,时不时地东张西望,颇有些焦急的样子。
“姑娘,那不是解元吉吗?”双喜指了指门口徘徊的那人。
赵元宁顺势望去,回廊尽头,隔着一方小小的院落,门口那人不是解元吉又是谁?
她知道这时候解元吉找过来是为了什么,她既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想跟他多费唇舌,索性避着不见。
谁料她刚一转身,解元吉遥遥望来,正好将她瞧了个正着。
“赵姑娘,赵姑娘。”
解元吉在后面叫她,赵元宁却充耳不闻,仿若脚下生风,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将他远远甩掉。
解元吉等的就是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人,怎么会让她轻易溜走。当下拔步追了过来,不顾身上还有伤,一跃跳过凭栏,跨上回廊,险些没因此摔了个大跟头。
踉踉跄跄站稳,解元吉张开双臂拦在了前头:“赵姑娘,我等了你好久。”
赵元宁紧抿着唇,已不知同他说什么才好。
这傻小子在保护那些孩子时受了不小的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可怜得紧。
刚才他跑过来时腿上似乎不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与那些道士缠斗时伤到了腿。
如今她已不将这傻小子同他那混账师傅联系在一块,可那背后主谋一尘确实是该死,她可并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既如此,她索性便也同他开诚布公的说明白了:“解元吉,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你师傅,想要我替你师傅求情,让我表哥网开一面饶他一命。可是一尘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伤害了那么多无辜可怜的孩子,让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就凭着这些,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解元吉丧气地垂下了头,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赵元宁不忍见他这样,但也不想他继续替那个畜生说话,便道:“你受你师傅的恩惠,所以你感激他,崇敬他,这些我都明白,也理解。可是大是大非面前你总得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吧,不能因为曾经受恩于他便抹掉他做下的那些恶事。”
“我知道。”解元吉喃喃,声音已是哽咽。
赵元宁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没说出来,她憋了许久很想一吐为快,可那些话不太好听,甚至是有些刺耳,不太适合说给现在的解元吉听。
她想一走了之,走出几步又堪堪停了下来。
她掏出绣帕递到他面前,努力和缓着语气:“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尘做的孽债他必须要偿还,但这些与你无关。与其想着替他做无谓的求情,不如想想你自己以后的路。”
紫霄观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朝廷不下令封闭,紫霄观的路怕是也走到头了。
何况一尘是观主也是主谋,云鹤也是帮凶,谁知道紫霄观上下是不是也有包庇之嫌,一经查出,不知道还要牵连多少人。
听说,刑部的人已经彻底将整座祁连山封闭,观内道士也被拘在了一处院落中统一看管,上山的香客在事情没有结束前也不能擅自下山,如今观内人人自危,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
赵元宁不愿这个傻小子被卷入其中,思虑了一番,还是下了决定:“如果你想走,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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