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雀手持玉匜盛了水轻轻浇在玉白滑腻的肩头,说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就在姑娘启程去紫霄观的第二日,宫里突然下了旨,说让二姑娘于次日卯时入豫王府。”
“什么?”赵元宁讶异。
赵元菡虽说不是豫王正妃,一应规制都是从简,但好歹是个侧妃,且入豫王府的日子一早就定下来了,就在三月后的十二,那是个好日子,怎的说变就变了?
再如何说赵元菡的背后都是振威将军府,这样突然召人入府打了赵家一个措手不及,别说旁的了,便是嫁妆怕是都没准备妥帖,豫王府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双喜从旁伺候着,见姑娘脸色森寒,小心道:“豫王府这样怠慢二姑娘,二姑娘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
赵元宁轻嗤:“岂止是不好过,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挑的虎狼窝,以后可有她受的。”
若她猜想得没错,豫王定不会在这上面费什么心思,大约是张贵妃心头不爽快,这是在故意整治赵元菡,给她下马威呢。
说不定,这背后推波助澜的还有另外一位。
金风送爽,一夜间,院里的菊花开得繁盛妖艳。
赵元宁早早起了,将早膳摆在院子里,花圃里的金菊开得正好,正正应了一句“味岂同金菊,香宜配绿葵”。
恰在此时丫头彩雀来禀,说是谢氏来了。赵元宁忙让双喜去将人请进来,又回屋略略整理了一番,刚收拾好,谢氏便跨入了院门。
一见到人,谢氏眼眶一红,亟步走上前来将她的手握住:“这次受了不小的伤吧,快让舅母看看伤到哪里了,女儿家受伤可得仔细着,当心得留疤了。”
谢氏拉着赵元宁左右相看,无意间碰到了脱臼的那只手,疼得赵元宁一声呼痛。
谢氏急了,赶忙拉着她坐下:“手受伤啦?严不严重啊?还是取了沈家的牌子入宫去请太医才好。”
刚说着,谢氏便要起身去安排,赵元宁赶紧将人拦了下来。
“我哪有那么娇气,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去请太医,岂不是叫人笑话。”赵元宁安抚着谢氏,唯恐她不信,还略略活动活动了手臂,直叫谢氏吓了一跳,赶忙制止她。
赵元宁粲然一笑:“舅母不必担心,都是些小伤,在紫霄观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了。况且……”
想到昨夜被萧允演送回来,他关怀自己的伤势,还贴心送了药……脸颊不由一红。
谢氏察觉怪异:“况且什么?”
“没什么。”赵元宁支支吾吾不肯提起,连忙转了话题,“舅母今日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你。”谢氏招呼着侍女将提来的食盒打开,捧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来,“全是上好的药材,喝了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
赵元宁光瞧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不免想起在紫霄观时解元吉送来的那一碗,当下眉头一皱,别开脸不肯喝。
谢氏哪里容得她拒绝,亲自端起了药碗,舀上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赵元宁迫于无奈喝下一口,初时苦涩,后味带甜,竟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喝。
谢氏笑了:“知道你怕苦,里头特意加了蜜呢。好阿宁,听话,把这碗喝了,别叫舅母跟你外祖父担心。”
谢氏好话说着,赵元宁也就半哄半就的捧过药碗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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