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的究竟是谁?!”

说到最后,沈宴的情绪异常激动。

沈城被他气得嘴都在哆嗦,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宴的脸上很快就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竟然拿他当朋友?你早晚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沈城甩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沈宴被打得耳鸣头晕。

他没想到母亲会打他,母亲一直都是把他捧在手心的,不许任何人伤害。

他回忆着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有些过分,可又不想就这么去找母亲,于是就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侍者们看到他如此模样,知道肯定是尚书打的,但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侍者为他用毛巾裹了冰袋冷敷,他坐在窗边,眼神有些空洞。

他只记得他昨晚确实喝醉了,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很少喝醉,因为他一直记得母亲的话。

沈家是士族,沈城一直觉得高人一等,对沈宴的教育也是出自于此,遇到陆绎后更是每天都在沈宴耳边重复远离他的话,沈宴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这样做,但对陆绎的印象也越来越差。

可在与他相处时,他觉得母亲的那些话与他大相径庭,他开始质疑母亲,可母亲一直待他很好,他也一直都想让母亲以他为傲。

这次是因为真的高兴,他觉得陆绎信任他,自己又救了他,觉得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

可他不知道陆绎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和母亲说的一样心怀鬼胎。

他很迷茫,他从小的信念和天降的陆绎产生了冲突,他不知该怎么办。

他望着窗外的小鸟,它们在自由自在地飞翔。

突然,他猛地想起自己答应陛下的事。

他的动作很大,把给他冷敷的侍者吓了一跳。

都怪陆绎,把这么重要的事耽误了!

可他好像忘了,是他自己主动去找陆绎的。

他为自己的冲动悔恨不已,幸亏陛下给的时间足够多,要不然自己的小命不保。

可他冷静下来一想,他这次救了陆绎,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通过这件事和他缓和关系,进而改变母亲的态度。

想到母亲,他又颓废了下来,他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和母亲相处。

他说了好多重话,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很伤心。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莫名有一种夹在母亲和妻主之间的无奈。

妻主?

他被自己的想法一惊,怎么能把陆绎和未来的妻主相提并论?

他迅速摆摆手,想把自己的想法从脑海里驱除掉,却无意扯到了脸上的伤,痛得直吸凉气。

冷敷后,他对着铜镜,看到自己的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地肿大。

沈城当时已经怒不可遏,但最后手上还是留了情,否则沈宴的脸早就肿成了猪头。

想到这,沈宴扯出了一抹笑,他就知道母亲对他还是下不去手。

可他还是觉得委屈,明明陆绎对他一直礼让,母亲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有些湿润,于是小心地抹了一把眼角。

刚才被母亲掌掴时,他还只是懵着,现在越想越委屈,甚至已经落泪。

他知道自己需要两三日才能恢复,不能抛头露面,但他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必须要想个两全之策。

他躺在床上,想翻个身也不能,只好平躺。

他烦闷地皱起眉,抱着胸冥想。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因顾着伤势被迫慢慢起身,他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季英,把这封信送出去,不要别被人发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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