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乡村,干冷干冷的,菜园子里的菜到是青翠滚圆,被冬雪覆过几场后,越发脆甜。稻田里,除了家养的鸭子,还有出来觅食的雀鸟,叽叽喳喳从这片飞到那片。

下午时分,天边灰蒙蒙的,酝着一场风雪。

禾谷入仓,农闲无事。听到动静的人家开门招呼一声,听说了事由,也反手关了门,跟着人群前走。

一行人刚到门口,薛大闻声出来见着,倒惊了他一跳:“村长大哥,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去?”

问完及见了眼皮红肿的老二媳妇和侄女,不由得上前把莹儿揽在怀里心疼的问:“弟媳妇,这是怎么了?”

“老大,进屋去,进屋去,等族长到了再说。”

薛秦氏只是落泪,到是村长知道薛大老实忠厚的秉性,让他在前领着人先进屋。

这么多人,屋里自然坐不下。因为没有修葺院墙,薛大家门口这一大片旷地到是能容下这些人。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薛大还是喊了壹钲、仲甫、悦姝三个孩子将家里的长条凳抬出来给大家坐。他搬了把自己做的土漆的仿太师椅给村长。

“这个留给族长坐,你拿个杌子给我就好。”

“族长也要来~”薛大嘴里喃喃着,进屋去抬了一把藤编圈椅放在太师椅旁边,村长这才落座。

薛老太和薛大媳妇前脚到,还没能和薛大说句话,后脚族长就让小辈簇拥着到了。

村长赶紧起来,上前从儿辈们的三爷爷手中接过族长入座:“太爷,是这样的……”

老族长罢了罢手,指了指圈椅让村长坐下。一路上,老三媳妇就把事情始末都告诉他了。

如今,也就薛大还不知所以。

薛大再老实,也知道请动族长村长,而且直接到的他家里,必然不是小事,他不愿意问壹钲娘,拉了一个堂兄弟在边上问。

“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老二媳妇,你把我和村长都请到老大家里,自然已经有了主意。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族长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人却清醒公正。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受族人敬重。

只是,不管薛全民家的怎么偏心,薛二媳妇作为小辈,奉养婆婆都是正当的,到了哪里说理,她也该尽奉养的责任。

薛老太不等二儿媳开口,嚎啕着冲到族长面前:“族长,七叔,这不孝媳妇,心肠狠毒,老二一走,她就再没管过我老婆子。如果不是老大家收留,侄儿媳妇只怕不知死了几回了!”说着又是拍大腿又是揩眼泪,忙的手足乱舞。

许沅站在人后,脸上闪过一抹赞色。这个薛秦氏,很懂得筹谋。

她先把自己的苦楚和薛老太的蛮横霸道一起掀露在众人跟前,再借势请出村里一个职务最高的行政长官、一个德望最厚的家族长老。这个形势,薛老太怎么可能不先声夺人?

薛老太不先声夺人,无论薛秦氏怎样说闹,只要咬死薛秦氏不供养婆母,那都是薛秦氏的不孝。可她冒失先指控,无论她提出多少薛秦氏的不对,薛秦氏只要逐一攻破,那便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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