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时想得很开,只是淡淡一笑,又道:“不过也正常,毕竟先锋军诸营,个个都不好对付。”
都是些怪人。张飞扬笑不出来,只是低头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
和以往一样,胜方的奖励是允许回营休整半日,而败方,则是要继续留在郊野受罚。
自龙时入伍以来,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受罚:那时还是夏日,他们得在烈日之下,全副武装,在甲胄中塞满黄土操练阵型,过程相当难受。如果这个时候还有胜者在一旁观看,时不时笑着评头论足,那真是无异于“杀人诛心”。
风水轮流转,龙时看到三营也有不少人没有选择回营,而是坏笑着留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想要干什么,但操练一过,他就不再是校尉,无权去左右这些士卒的行为。
更何况,哪怕他真的是校尉,也不会去阻止就是了。
这么一想,龙时自己脸上也添了一分不自觉的笑。
回到营帐,龙时又开始翻看他带来的书本,但凡有修整的时间,他多半都是会找个地方来看书。
这些书籍都是他去年从缈城刚刚来到南洲时带来的,如今大半年已经过去,已经看得差不多,不少书,他还反复看了数遍。
他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取字礼似乎就是在初春,而现在,南洲城内的树上已经开始结出新芽。他虽记不清自己生日的确切日期,但估摸着不是快到了,就是已经过去了,无论如何,这都说明他又年长一岁了。
这么一想,他的思绪一下子就陷入到了在缈城的时光。
他有些想念自己那间小屋了,也开始怀念在淬灵湖垂钓的日子。
他又有点想念那个始终惦记着他,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信嘘寒问暖的养母。
然后,他想起了夏惟。
这个不本分的公主是除了养母木柔之外,唯一一个给他寄信的人,八个月里,她也给自己寄了有四封信。
不过,嘘寒问暖的只不过是些客套话,她的真正目的还是想知道他在营中的所见所闻。
但他多数时间不是在军营里操练,就是在军田里开垦,又能有什么新鲜的见闻?
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他还是耐心的一封封回信,从枯燥军旅生活中的一些小异动取材,不失时机地编造些情节——多数是从自己看过的龙族书籍中得来的灵感——最后,将这写实不足,编排有余的信件寄回,偶尔还附上些从路上捡来的奇异石头,以此来佐证自己信中所说都是实话。
他出神地笑了笑。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惊雷,还有老师的孙女惊梳苒。
他突然有些担心,惊梳苒那张存着一千两的契书会不会在他走之后出问题?德馨斋的老板会不会耍心思来算计惊梳苒?可是,担心归担心,他现在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等有机会休例回去,再好好确认一番。
这时,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传令官已经在营帐门口喊起了他的名字。
“龙时何在?”
他赶忙起身,走出营帐,“我在。”
“龙时,请于半刻钟内赶至将军营,江将军有要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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