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疏玉笑了起来,“其实你们见过,第一次就是你出庭指认万言宁时,当时他说我下毒毒你,你还指责他,再后来便是这几日……”
叶轻衣一双眼睛都瞪大了,他发不出声音,便不停地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确认。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所以,为了让这一切更加有趣些,你方才喝的只是哑药,我来时已经告知了郝驰卦要为你求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你身上诸多罪名本就是他为了自保屈打成招的,能定死的不过是下催情药和换乌金石,若是他肯去万澜羽和皇帝面前求情,搏一个告老还乡,你应该也不会死吧?”
祁疏玉定定地望着他,没错,这就是他为郝驰卦和叶轻衣定的结局。一个为了前程徇私枉法的逆臣为了权势,不慎害死自己苦寻多年的亲生儿子;一个自私刻毒的凉薄人被自己苦寻多年的依靠所杀,这出戏一定很精彩吧!
果然没多久,郝驰卦便冲到了死牢里,他见叶轻衣正眼泪汪汪地趴着牢门垂泪,还以为是他又在搏祁疏玉的同情,祁疏玉与叶轻衣交好,说不得一时心软,又要他翻案。那他不是又得去惹万家的晦气,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祁疏玉到底在想什么。
“公子,叶轻衣罪行累累,死有余辜,你送完了便出去吧,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这死牢的人谁不说自己冤枉?”
祁疏玉好笑地望着他,“可他本来就是被你冤枉的啊?郝大人忘了?是万言宁和万尔默给你施压,你才对他严刑拷打,啧啧,你来瞧瞧,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郝驰卦被他说得不自然,还想强辩几句,就见叶轻衣一把扑到他面前,嘴巴快速的翻动着,仿佛是在说什么“die”之类的,他看得心慌,又怕祁疏玉真的闹起来,一把捡过地上的圣旨,就要狱卒把叶轻衣带出去处决。
祁疏玉望着他的背影,又出声提醒道:“郝大人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若是你多一分风骨,那么今日被处决的人应该是我和万家。若是少一分野心,那你现在应该已经告老还乡了。你日后的苦果,皆拜今日虽赐,与你当年害死那二百三十条人命无异。”
郝驰卦被他说得难堪,也不管他话中之意,直命狱卒把叶轻衣提了出去凌迟。
祁疏玉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他心内有个声音让他快去阻止,说出一切,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可还有二百多个声音在他的体内痛苦怒吼,他不该忘了,他早已不再是他了。
叶轻衣被绑在刑架上时还心有不甘,他定定地望着郝驰卦、他的生身之人。听祁疏玉说他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会救自己的吧?他会得到救赎的吧?
他现在终于开始后悔了,若是他当初没有落井下石,告诉万澜羽有知的事情,若是祁疏玉没有那么快倒台,他如今就是刑部尚书之子,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他努力地发出了声音,可郝驰卦只顾着让他认罪,他有什么罪啊?为什么郝驰卦不能堂堂正正做一个清官,为什么他要摊上一个昏官爹啊?
很快,第一刀就割了下去,叶轻衣痛得生不如死,他还是想着向郝驰卦求救,一直冲着他唤爹,告诉他郁飞花在等他,等了他很多年,可郝驰卦从未有过半分动容。
直至断气,叶轻衣还是没有等来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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