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胸腔起伏着,抬眼看着阮绾,眼神执拗且受伤。

他定定地看了许久,才闷闷地蹦出三个硬邦邦的字,“我没有。”

阮绾气笑了。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荣叔叔送礼物给我了?难不成你葫芦娃转世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裴行舟抿着嘴没说话,摸出手机,点亮屏幕扔到阮绾手边。

阮绾瞥了一眼,瞄到几个关键词,她拿起手机点开了裴行舟与杜尤和单之星的聊天框。

看完之后,她盛气凌人的气焰就站不住脚了。

单子星的“挖墙脚警告”着实让她有些无语。

裴行舟给她的指令只有八个字:贴身保护,不容有失。

监视什么的,压根不存在……

这纯属单子星大嘴巴吐槽泄露了消息,裴行舟背了黑锅。

但阮绾就像死鸭子,火化了嘴都还硬着。

她梗着脖子道:“就算是你没有监控我,那也不能事事都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裴行舟幽深地看着她,“你记得我昨晚说什么了吗?”

昨晚……

阮绾抠了抠腿侧处的刺绣,纯手工的细活被她抠得线头四散。

昨晚他说了什么,阮绾只记得一句……

耳垂染上红晕,她硬着头皮强词夺理:“你昨晚说了一大堆我哪儿记得这么清楚……”

“我昨晚说了三句很重要的话。”

裴行舟竖起手指。

“一、我等着;二、别顶着你这张脸去荣修明眼前晃;三、我很喜欢。这三句加起来拢共不超过二十个字,我说了很多吗?”

收回手,裴行舟放低了声音:“阮绾,你是真的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阮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心里的感觉。

裴行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小刺一样往她心里扎。

尤其最后一句,甚至划拉了一条大口子。

感觉那种钝钝的痛扎在胸口,一阵一阵痛得她心慌。

他语气里破碎的失落感就像是无数只爬虫往她心上那条大口子里钻,持续加剧着那股子钝痛。

本来那伤口已经开始汩汩的淌血了,裴行舟起身留给她的背影更像把孤冷的剑笔直戳向她心底,陡然生出些尖锐的痛意。

“我记得!”

裴行舟离开的身影被她急促的呼喊定住。

他没有回头,就站在餐桌前等着阮绾后续的答案。

等了很久,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他心底那点希冀又彻底被失望吞没。

他闭上眼,给了自己一个深长的呼吸,再一次迈开的脚步。

“我只记得那四个字……”

软绵绵的声音像犯了错的小猫呜咽,轻柔却在裴行舟心里掀起了剧烈的风暴。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压住翻滚不停的浪潮,转身看着阮绾,眼里像是有星河闪动。

“哪四个字?”

他还能有哪句话是四个字?

阮绾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将红玉一般的耳垂暴露在他眼前,出口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就你刚刚说的第三句重要的话……”

岩兰草的香气逼近,烧得滚烫的耳垂被微凉的指尖捻住。

阮绾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失了规律。

裴行舟温热的呼吸带着低哑的声音一起钻入她的耳蜗:“哪句话?你说给我听。”

阮绾的身体像着了火。

一瞬间,不止耳垂,整个脖子都红得醒目。

那缠绵的呼吸越来越近,让她避无可避。

好似她不说出那四个字就不肯罢休。

她闭上双眼,忍着身体的战栗,抖着嗓子喊出四个字:“我很喜欢!”

“嗯,我是很喜欢……”

裴行舟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正,不疾不徐地又补了两个字,“阮绾。”

心尖开始剧烈的震颤。

阮绾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又黑又亮,像受惊的麋鹿一样盯着裴行舟。

只一眼又被他温情的笑容晃了神。

腰被桎梏,颈后被钳制,疾风骤雨的吻接踵而至。

她像一个对神心动的罪人,被他圈禁在怀里肆意惩戒。

裴行舟丢了以往的克制,吻得有些张狂。

他深深掠夺着阮绾每一寸柔软的领地,狠心将她心肺里储存的氧气全部剥夺。

等她难熬的时候又施舍一星半点给她,让她无法逃离。

双唇被欺负得水润红肿。

他开始转移阵地。

细密吻掠过她的耳垂,脖颈,甚至还扯开了那几枚优雅的盘扣。

纤细的锁骨就暴露在他眼下,送给他厮磨轻咬。

大脑皮层像有小虫爬过一般,一阵阵的麻意穿过全身,激起阮绾满身的鸡皮疙瘩。

那酥麻的痒意让她的骨头都软了,只能将身体的重量尽数交给那个胡作非为的人。

可那人并没有胡作非为的自觉,一点要停止的迹象都没有。

湿热的吻还在持续往下,贴近了绵软的起伏。

阮绾觉得全身的水分都被裴行舟的吻吸走了。

与她相触的体温像是火把在炙烤她,让她又渴又热。

可奇怪的是,这种热和渴好像只有裴行舟才能为她消解。

一声微弱的嘤咛从阮绾喉间溢出。

这于裴行舟而言,既是发出渴望的信号,也是消融裴行舟最后一丝理智的火焰。

月白的旗袍被裴行舟撕开。

随着布料的滑落,被包裹着的雪腻起伏逐渐露出,然后一点一点被裴行舟染上靡艳的红。

他的唇反复流连。

无法控制的悸动一股一股朝阮绾涌来。

她不自觉地仰着头,眼神迷离地望着那顶璀璨晶莹的水晶灯,双手深陷在裴行舟浓密的黑发中。

裴行舟一手锢着那段柔软的纤腰,一手附上她胸前。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手有些颤抖。

她怎么能生得这样好……

裴行舟觉得连垂落在胸前的发丝都像是带毒的罂粟,不断蛊惑他要去品尝她的美好。

灼热的呼吸洒在阮绾胸前,烫得她瑟缩一下。

内衣肩带不听话地从肩头滑落,又给裴行舟眼底添了一分诱人的风景。

他的手指顺着那根滑落的肩带游弋,即将往下扯落的瞬间,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一室旖旎。

裴行舟的动作顿住。

喉结上下滑动几下,他替阮绾拉起滑落的肩带,拢了拢挂在她臂弯破烂的旗袍,偏头哑着嗓子提醒她:“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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