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颇为不舍的看着靖王离开的高大的背影,用袖子揩了揩不存在的眼泪:小白,永别了

白涂:“……”倒也不至于。

白涂没空回他,它正在马车上对着靖王花式比心,高难度的动作差点把它的蛇腰都要折断了。

御书房内。

靖王走后,凌之恒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龙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生机,高兴的叫了沈木鱼一声。

“沈木鱼!”

“陛下!”

“我们又见面啦!”

凌之恒毫无皇帝架子的从龙椅上跑下来,拉住沈木鱼的手,“其实朕刚才是骗皇叔的,朕特许你哪里都能去不用学宫规,走,朕带你去养心殿玩!”

沈木鱼受宠若惊,皇帝的特许竟然被他得到了!

只是没高兴多久,他就警惕的眯起了眼睛:友谊什么时候发展的那么快了?靖王那里他还在当马屁精被嘲呢。

但凌之恒真的一副毫无防备全然信任的模样,沈木鱼心中逐渐生出有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开口:“陛下,这话您同多少人说过呀?”

凌之恒顿了顿,支支吾吾:“也,也没多少人……”

那就是很多人了。

靖王拒人千里,靖王的侄子来者不拒,皇室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他懂,有钱人都有点小毛病。

沈木鱼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感激涕零,心都凉了。

皇帝那么好糊弄,那个阉人岂不是……

沈木鱼枯萎了,连沿途的风景都没心思看,坐着步辇跟在小皇帝的龙辇后面,被人抬到了养心殿。

沈木鱼一下步辇,远远便瞧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院子中。

男子身量瘦削,身姿颀长,穿着一袭墨绿色的衣裳,将肤色衬得像是失去血色般白,在一众内侍灰黑色的套装中分外惹眼。

那人看见凌之恒,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祥和的笑容,蹲下身,张开了手。

紧接着,沈木鱼便看见凌之恒毫不犹豫满心欢喜的快步跑了上去,一头扎进了那抹墨绿色中。

即便隔了好些距离,他还是隐约从凌之恒的口型中判断出他轻轻叫了那个男人*一声,“亚父”。

沈木鱼一口气提了上来,四肢紧绷,连臀都夹紧了。

这个人就是……严盛?!这么年轻!

谢观雪说的没错,陛下真的管他叫“亚父”啊啊啊啊!

严盛抱起皇帝在怀中颠了颠,弯着眸笑称陛下又长高了,一番逗趣,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陀螺塞给凌之恒,才将他放下来。

凌之恒得了玩具自然满心欢喜,高高兴兴的冲沈木鱼招了招手,介绍道:“亚父,这是朕的朋友,沈木鱼,沈木鱼,这是朕的殿前总管,严盛。”

严盛淡色的瞳孔扫了沈木鱼一眼,垂下眸,神色不明:“陛下叫奴‘亚父’,奴不胜欣喜,只是若是叫靖王爷知道,恐会牵连陛下,还请陛下莫要再叫了。”

凌之恒不满嘟嘴:“起居郎不在,沈木鱼不会出卖朕的。”

沈木鱼惶恐,心说不是的啊啊陛下,你叔要是真问我,为了我的项上人头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出卖你的!

严盛轻轻笑了笑,“陛下岂不知,人心叵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手足相残甚至不足为奇。”

他忽然看向沈木鱼,“是吧,沈大人。”

沈木鱼本还以为在叫他爹,后知后觉发现沈大人竟是我自己,蓦然被点名,浑身一僵,在对方那双犀利浑浊的眸中有一种无所遁形被扒光了审视的错觉,高度心虚紧张起来。

直觉告诉他,严盛这话在点自己。

回答是,无异于推开了凌之恒叫他和自己保持距离,回答不是,就是反驳了严盛这个后宫横着走的大螃蟹,简直是道送命题。

“是吧……”沈木鱼低下头,吞了吞口水。

严盛微微一笑。

只是笑容还没扩开,便听见少年宛同松了口气般侥幸道:“还好臣没有手足,相残不了一点,陛下和总管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靖王那只手足,八字还没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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