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两位引到正厅,此时主位上正襟危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他一身黑袍,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虽然略显愁容,可难掩贵气。
“道长来啦。”
“侯爷好啊。”叶观南喧宾夺主找了张椅子坐下去,“我瞧着您这情况不太好啊。”
“是挺麻烦,老太太找了好几批道士,成效甚微。请问道长,师从何门啊?”
“野门野派。”
侯爷眉头一跳,旋即叹了口气。
“道长尽力吧。”
那口吻仿佛在说,“随便吧,你们这些江湖骗子。”
前院隐约传来凄厉的笑声,叶观南的耳力极好,他听到有一团强大的怨念正在向侯府逼近。
“侯爷您这院子每天都这么……热闹?”
“是啊,恼得很。”
“您不怕?”
“不怕是假的,试想下,每天晚上总能听到脚步声乱窜,能不瘆人吗?就算遇到胆大的,可这也影响睡眠质量啊……”
“那您为何不换个府邸住?”
“这是第五栋了,没用的。我们走哪那东西跟哪,何况夫人身体抱恙,经不起折腾。”
叶观南再次感叹,有钱有钱,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房产就好几套。
“府中可有其他道士?”
“就方才道长所见的那群人,就连为皇帝炼丹的我也请了,没用。道长,今天可就交给你了,这府邸你们随便看。”
“好。”
“那两位道长,如果没别的事,本侯就不奉陪了。”
“侯爷慢走。”
想来这人就是顾情了。
待顾情走远叶观南便问,“九幽的生簿你查过没?”
“查过的,看不出问题。可师父,那生簿和人间的户簿差不多,注水严重啊。”
“走,找那只公狐狸去。”
叶观南才说后面就传来一个声音,“你找我?”
“咳咳……”叶观南干咳两声,平静道,“道友来此做甚?”
“第一,我是九尾狐没错,但不要公狐狸公狐狸的叫,在下涂山氏,单名护。”
叶观南心道,不是公狐狸难道是母狐狸?
“第二,在下此行的目的是来收妖的。”
陌一愣了愣,叶观南看向涂山护手里的陶罐。涂山护瞬间领会,一施法,陶罐里的狐狸现了真身。是一只蔫头耷拉脑的白狐。
“君上……”
陌一恍然大悟,“难怪我从前老觉得有一股妖气,原来是你。”
白狐未做辩解,耷拉着脑袋说,“夫人虽然以她的命格供我修行,但本狐绝对没有为祸人间,这些事跟我没有关系!”
“夫人用她的命格供你修行是怎么回事?”
白狐面露难色,随即说道,“夫人胡不喜喜欢侯爷喜欢得紧,奈何侯爷对她并不上心,加上夫人这人太木讷,找不到法子改善夫妻感情,所以就请我帮忙。我瞧着她命格贵重,提出要她献出命格供我修行,她便也答应了。”
陌一听完略显诧异,“之前听闻夫人和侯爷关系和睦,原来是这样的。”
“夫人的事说清楚了,那侯爷呢?”
“侯爷什么?”
白狐反问,涂山护手一挥,把白狐收入陶罐中,笑道,“我的事完成了,剩下的不关我的事了。”
不等两只狐狸走远,陌一就问,“师父,这侯爷全身上下透着古怪,会不会是夫人拿活人献祭给狐妖了?”
话刚落,涂山护手中的陶罐抖了两下,险些掉地上,一个怒极了的女声飘了出来。
“我没干过的事我不认,这位道友别是业务能力不行乱甩锅。”
“哦?你在侯府多年,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说说。”
“好啦好啦。”涂山护摸了摸陶罐,温言劝道,“这事我会明察的。”
听到此话方才躁动的陶罐才平静下来。
“她刚刚明明有话要说,你为什么不让她讲?”
“这事与她无关,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不再多管闲事。对了,道长怎么称呼?”
“叶观南,我徒弟,陌一。”
三人这才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正式相识了。
“涂山氏?”
涂山护眯着眼睛,“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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