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回了王府,将余氏兄弟编入亲卫队,随后行至李庚书房,言不日远行,李庚早已计划好出行路线,明暗两处布下不少高手。次日,李峻再上扶云寺,广善方丈请得冯仁一路保护,万事俱备,李峻白马方出长安,却见远处一匹黑马驶来。
黑马一路驰骋,向李峻驶来。
“林护院,停车。”
“是,世子殿下。”
李峻掀开帷幔,下了马车,才发现黑马上坐着的正是那时不辞而别的何旷何广元。
“小人拜见世子殿下。”何旷翻身下马,上前拱手道。
“广元兄来此作甚?”
“听闻世子殿下远行,故来饯行。”
言毕,何旷从马车上取下一筐瓜果。
“广元兄客气了,既如此本世子收下了。”
随即,李峻将一筐瓜果放在马车上。
“世子殿下此番出行,何时归来?”何旷上前问道。
李峻摇了摇头,“本世子多年不见义兄少诚,此番前去江南少则一年,多则三载。”
“世子殿下此行,小人不知何日可见,何日可同欢共饮。”
李峻闻之一笑,随即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何旷。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
“本世子远行,有劳广元兄牵挂,些许银两,不足挂齿。”
见何旷不收,李峻强塞到何旷手中。
“小人谢过世子殿下。”
“本世子外出远行,不知广元兄可愿同行?”
何旷迟疑一下,“‘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小人需禀告家父。”
“哈哈哈。”李峻闻之大笑,“本世子以言相戏,广元兄不必当真。”
“世子殿下可愿久等?小人禀告家父,去去就回。”
“不必了,本世子问你,可愿从军入伍?”
“入伍?”何旷闻之疑惑。
“正是,本世子义兄北上戍关,手下缺些亲信,不知广元兄可有意愿。”
“小人有此意愿,不知家父同意否。”
“本世子静候佳音,若广元兄北上入伍,不出三年定可混个副尉。”
“小人多谢世子殿下,待小人取得战功,定为世子殿下鞍前马后!”
“哈哈哈,广元兄有心了,若取得战功,本世子定为你摆下庆功宴!”
“多谢世子殿下,既如此,小人告退。”
“且慢!”李峻叫住何旷。
“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那日万花楼,为何不辞而别?”
“那日小人楼下等候世子,忽一小厮前来,言父亲生了重病,故而不辞而别,待小人回至家中,发现父亲安然无恙,这才发现受了诓骗。待小人再回万花楼,李妈妈说世子殿下已将柳依依扛回府中,小人闻之,便回去了。”
“当真?”李峻盯着何旷,不知其是否说谎。
“当真,小人不敢隐瞒,次日打听,那柳依依从王府回来,人都站不稳了,不知滋味如何?”
“哈哈哈。”李峻闻之一笑,“妙不可言!”
何旷闻之,亦大笑。
李峻看向何旷,发现眼神并未闪躲,何旷若非说实话,就是隐藏极深。显然并非后者,李峻同何旷一起长大,这何旷若城府极深,其父也不会只是个正八品小官。
“世子殿下一直盯着小人作甚,莫非脸上有东西?”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故而多看两眼。”李峻戏谑道。
“世子殿下可别,小人虽家境贫寒,却不曾有断袖之癖。”
言毕,两人相视而笑。
“世子殿下请上车,小人恕不远送。”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再见广元兄,定是赚足军功,告辞!”
“承世子殿下吉言,恭送世子殿下!”
言毕,李峻上了马车,直奔正东驶去。
马车上,李峻问道:“碧瑶,那何旷方才所言,可曾有假?”
“世子殿下是说,万花楼何旷不辞而别?”
李峻点了点头。
“方才奴婢在车上看了个明白,那何旷不曾说谎。”
“本世子亦察觉那何旷不曾说谎,只是内心惴惴不安。”
“所以世子殿下,让何旷入伍从军,一则敲打何旷,二则监视?”
李峻看向碧瑶一笑,“你也不像初霁口中那么笨么。”
“世子殿下,你……”
碧瑶看向李峻,随即别过身子,不再搭理。
……
“林护院,此时到了何处?”李峻在马车中问道。
“回世子殿下,方出秦地边界,前方便是中原,玄宁川。”
“再往前走走。”
“是,世子殿下。”
李峻掀开帷幔,探了探头,前方果然一马平川,回头看向碧瑶,此时碧瑶手拿木炭,在地图上画些什么。
“碧瑶,你在作甚?”
碧瑶并未抬头,仍在地图上画着,“老爷吩咐,世子此次出行,需沿途做下标记,所行路程十日一汇报。”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看向地图,果然标注详细,何时路过此地,此地停留多久,所行路程里数,皆有注释。不仅如此,就连山、河、湖、泊,酒店、驿站、关口皆有标记。
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出玄宁川,走向一条小道,道路崎岖,马车难免颠簸。
“吁……”林护院突然停下马车。
“林护院,为何停车?”
“世子殿下且看。”
李峻掀开帷幔,下了马车,此时马车停在路边,左侧是条长河,河边尽是芦苇,约有一人高,小道前方站立一人,手持长枪,似乎站立良久,秋风吹过,枪上红缨随之飘动。
“吁……”
李峻马车前行,冯仁骑马殿后,相隔二里,此时已骑马赶上。
“世子殿下。”
“冯兄,你看那人功力如何?”李峻看向冯仁问道。
冯仁眯着眼,看向前方,良久,道了句,“是个一流高手。”
“冯兄,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李峻问向冯仁,希望从冯仁口中得出答案,将来自己游历江湖,也好积累经验。
“此人气息平稳,吐纳自如,内心无丝毫波动,屹立风中,岿然不动。手中长枪,如果猜测不错,应是江湖上排名第十‘罗刹枪’。”
“原来如此,冯兄可认得此人?”
冯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一任罗刹枪主人,乃是江湖排名前五,号称‘枪仙’赵同,不过赵同年逾六十,听闻早就隐退江湖,想必此人应是那赵同徒弟。”
李峻闻之,不禁一惊,早年师父罗绍隐退,那禁军教头便唯赵同一家独大,难道面前此人是皇室安排,故意在此截杀自己?
“那人可有恶意?”李峻问向冯仁。
冯仁点了点头,“若无恶意,绝不会在此等候多时。”
“既如此,冯兄同那人相比,如何?”
“世子说笑了,小人虽未进江湖排名,对付此人绰绰有余。”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有劳冯兄了。”
冯仁点了点头,“世子殿下,瞧好了。”
言毕,只见冯仁,拍马腾空飞向那人,那人见冯仁飞来,一脚踢向枪纂,将枪身握在手中,旋转枪身,一枪刺出。
冯仁并未使用背后重剑,只是一脚踢向枪尖,将枪势化解,随即一脚踢向那人胸口,那人赶忙提枪横放胸前,却仍被冯仁踢退数步,忙用枪纂点地,这才站稳。
“好!”
马车上林护院看到此幕,连忙鼓掌。
李峻看向林护院,白了一眼,竟抢了本世子台词。
那人站稳脚跟后,随即跃起向下劈出一枪,冯仁并未出手,只是身子一侧,便躲过一枪。那人一枪未中,接着枪尖一挑,刺向冯仁,冯仁只是微微抬脚便卸去力道。
一连十几回合,冯仁并未用剑,亦未主动出击,除了先前一脚。冯仁只是一味防守、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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