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珩身后跟出来一个同样以布遮面的人,他抬手将江珩头上的杂草拂去,垂下眼帘,方瞧见台阶下的南筝,瞳孔震了一下:“囡囡?”

此人正是顾辞。

她已经有两年没见到二哥了,今日冷不丁的相见,心里的挂念如洪水般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二哥!”南筝丢下牵引绳,跑上台阶,一下子扑倒顾辞怀里。

要问家里谁最宠她,顾辞当仁不让。

从小到大,不管南筝和谁起了冲突,不管她是对是错,二哥都会毫不犹豫站在她这一边,并且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顾辞心里软成一滩糖水,他在南筝头顶比划了一下:“长高了,你不该来这,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担心你和大哥,而且,”南筝手摸向腰间的信件,下意识瞟了一眼杵在旁边的江珩,改了口:“我带来了些药材过来。”

顾辞疲倦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太好了,我带你去存药房。”

江珩想说话来着,没插进去,直到两人去了后院都没理他。

“兄妹俩时隔数年,好不容易见面,一时激动忘了理你,正常。”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徐来不知从哪窜出来:“殿下别看了,人家都已经走远了。”

江珩被说得脸上红了一阵,手上不方便,踩了他一脚抱着柴火往救济站走去。

徐来莫名其妙,看见台阶下有个姑娘正瞧着这边,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笑笑。

本以为顾长安当天就能赶到,结果直到深夜,也没看见赈灾队伍的影子。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说是因为雪天路难行,拉药的马车都陷进泥里,顾大人正在全力解决此事。

因此南筝带来的药虽少却派上了大用场,正好填补上了这个空缺,而且效果甚佳。

入夜,顾辞让人收拾出书房,好让南筝暂时落脚。

“二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南筝终于找到独处的机会,从腰间摸出一封信件。

她看着二哥憔悴的容颜,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一旁的春木正在收拾,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自觉走出房间,守在门外。

顾辞接过信件,面露严峻。

“你从哪得的这封信?属实?”

“暂时不知写信之人是谁,但是我觉得不像假的。”

“我特意亲自赶过来,就是想亲手交给你。”

南筝语气凝重。

如果这封信上说的真是实情,那就是江辰想让这里的某个人死。

最大的可能,就是冲着太子江珩。

显然顾辞已经想到这一层:“需将此事告知给殿下,也好让他加强防备。”

历朝历代,王室血脉的明争暗斗总是血雨腥风。

不到最后一刻,乾坤难定。

他本意做个纯臣,但有时不是人选择,而是局势所驱。

既然如此,何不择木而栖。

他喊来侍卫,命他派人去请太子过来,然后又让人连夜去调查穆阳县所有水井。

南筝心里已然明白,二哥选择了江珩,想到白天江珩的模样,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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